“明日卯时之前。”梁铮答,“包得隐秘些,送到将军府来。”
言罢,他忖度片刻,又问:“可能定制?”
白鸟羽帘再度飘落在地。
女掌柜:啊??
屋里的衣物,少说也有二十来件。
这还不够?他还要定制?
见女掌柜瞠目结舌,梁铮还当是无法定制,摇头叹道:“不能也罢。”
“能能能!能定制!”女掌柜再捡羽帘,连忙跟道,“您要得急,定制也能给您赶出来!”
她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对了,梁将军。”
“本店还有售些其它的新奇玩意,您要不……也瞧瞧?”
-
李含章双手托腮,坐于书案之前。
她心不在焉、目光飘忽,秀气的黛眉却越颦越紧。
怎么感觉……不是很靠谱呢?
先前,李含章将令牌交予元青,请元青前往皇城太医署,传太医到将军府来。
年过半百的老头们鱼贯而入,从书房洋洋洒洒地跪到前厅,集思广益,穷尽毕生所学,只为帮玉清长公主寻个祛疤的法子。
但祛疤这事,哪里是那么轻松的?
若李含章仍是从前那个七岁的孩子,倒也好说;可如今,距她受伤已过去十余年,她肌肤长成,怎可能说祛疤、就祛疤?
更何况,她还要三日内就见效。
巧妇都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做不到”这三个字,任是谁也不敢说。
昨夜宫宴的经过已在上京城内传开。凡是耳聪目明的,都知道李含章贵为金枝、驸马梁铮又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自然对二人万般得罪不起。
于是,老太医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决定——
先哄着吧。
做不到不敢说。
忽悠人难道还不会吗?
他们神秘兮兮地商讨一番,又火急火燎地往返太医署一趟,最终开了两摞药物。
一摞安神药,煎后内服。
一摞润肤霜,涂抹外敷。
当然,落进李含章耳朵里,那就是六宫娘娘们都在用的祛疤妙方。
此刻,这两摞祛疤妙方就摆在李含章面前。
险些被她疑惑而狐疑的视线洞穿。
李含章越想,越感觉不对。
昨日家宴上,她还瞧见柳才人手背上有道细疤,是这祛疤妙方不顶用吗?
可她确实不愿让梁铮瞧见背后的疤痕。
她心悦梁铮,在意他的看法,希望自己能从头美到脚。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煎药麻烦,且让她先试试那摞外敷药!
李含章定下心,向着右侧的药包伸出小手。
“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
小孔雀吓得肩膀一抖,抬头望向门扉。
薄纸之外,隐有两道人形。
“卿卿。”是梁铮的声音,“裁缝来了。”
李含章一愣:裁、裁缝?
“裁缝来作什么?”她边问,边扯开案匣,将药包一股脑往里倒。
“为你量体。”梁铮答得有条不紊,“既要去飞泉山庄,正好裁些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