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铮转过头,目光复杂地看了小妻子一眼。
小脑袋就在他肩头耷拉着。
睡颜贞静,睫扇微颤,酡红未消。
梁铮无奈地扬了扬嘴角。
倒也罢,此刻能否听见又有什么要紧。
他还有很多时间和耐心,能一遍遍地同她诉说、证明这些话。
直到她无比确信——确信自己被他爱着。
多说几遍也好。
省得她总胡思乱想。
梁铮稳了稳身上的小孔雀,继续向前慢行。
皎白的明月更胜雪光。
落往间,令二人如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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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铮背着李含章,顺利回到了老梁家。
屋中寂寥无人,漆黑一片。
凭着这几日对陈设的了解,他摸着黑,将背上人安置在床上。
随后,梁铮点了烛,又利索地燃起取暖的柴禾。
他注意到了李含章手上的泥尘,折身出门打水,端到灶上烧着。
及水开了,他将热水打入盆里,兑了些凉水,调到不烫人的温度,又取过一张软布,在水里反复浸没、拧得半干,最终捞进手中。
暖意在屋内一点点地攀爬上来。
门窗闭合得相当严实,冬日的寒凉无从入侵。
梁铮拿着软布,扯了张小凳,坐到床边。
李含章似乎仍在睡着。
一深一浅的呼吸声并未中断。
梁铮静默地注视了她片刻,才轻轻捉住她手腕、为她拭去指间的泥尘。
李含章的指很细,手掌又窄又小。
手腕也瘦,像易折的花枝,能清晰地摸到腕骨。
可她的掌心有些肉,捏上去丰满盈软。
触感极好。
令梁铮眸光愈深。
他记得清楚得很——昨夜与她一双手,有怎样的荒唐事。
狼但凡叼到一点肉,就会凶相毕露。
但不是现在。他没有趁人之危的特殊喜好。
况且这小孔雀醉成这样,得先把她伺候好才行。
她从未饮过酒,酒劲又上了头,次日醒来,定会浑身不适。
梁铮低下头,吻了吻她的掌心。
他放下软布,站起身,在原处思忖,回忆着婆婆传授的醒酒茶方。
材料倒是都有,煮茶不成问题。
就是那茶的味道不大好,她兴许喝不惯。
定下方案,梁铮转身要去操持。
还没提起步子。
衣角先被人轻轻揪住。
梁铮微讶,下意识顺势望去。
先瞧见纤细的两根葱指、柔白的一片手背。
再往后,便是李含章粉扑扑的小脸、水盈盈的双眸。
春桃似的绯红洇在面颊。
“不准走。”
她娇怠地眨眼,清明又迷蒙。
“偷亲我,坏狗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