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吃不上一点儿肉,还要被这小家伙诬赖!
娘的。越想越气。
他镇北将军何时受过这种气?
梁铮狠下心,走到床前,将李含章丢上软褥。
落回大片柔软之中,李含章缓过些力气。
她撑起半身,想下床逃跑,却被高大的身影堵住去路。
梁铮不放她走,将手臂一收。
凉风烈烈卷过。
“呀!”李含章惊叫。
她闭上双眼,慌忙用手遮住脸。
这臭流氓、大混蛋、坏家伙、狗男人!
梁铮也红着脸,抬手捏了捏鼻尖。
没想到会是这种滋味。
方才在芦苇地,他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眼下屋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日,反倒让他有些害臊。
他嗓音干哑:“反正今夜,你得给我个说法。”
李含章的五指紧紧并拢,透白的颈与颊遍燃火色。
她连连摇头,下意识往后缩。
“咚。”
撞上一堵冷墙。
这床本就依墙而立,木板又窄得很。
除了往前跑,根本无处可躲。
可梁铮就挡在前头。
往前跑无异于雀入狼口。
“不、不行!”她呜咽。
别说给什么说法了,她连手都不敢放下来。
梁铮的臊赧只有方才一瞬。
他俯身探去,捉住李含章掩面的双手。
“卿卿,你我是夫妻。”
“你连书都能看,此刻又何妨?”
他松懈她的指,像摘葱子那样轻巧,还不忘好声好气地哄她:
“往后要见的次数还多着,先熟悉熟悉。”
梁铮这番软硬兼施,令悬在李含章心头的羞赧被渐渐抹平。
这坏家伙说得没错。
又没做什么为非作歹的勾当。
李含章深深地吸气,又深深地吐出。
新鲜空气涌入肺脏,僵硬的窄肩也徐徐缓和下来。
捧着脸的指熨烫灼热,似是为了消弭紧张,在颊侧不住拍打。
一双乌黑晶亮的眼眸缓缓露出指缝。
梁铮没有作声。
温亮的火光盈满狭小的室内,将木墙上的倒影勾勒得无比清晰。
空气莫名沉默着,好似一汪暗自沸腾的油锅,滚动着细微的气泡——只要淌下任何一滴水,便会迸滋滋的声响、掀出骇浪惊涛。
一粒汗珠顺着梁铮的额角淌落,坠入这近乎凝滞的氛围中。
“呜哇!”
娇怯的惊呼炸了开。
李含章十指一绷,忙将长腿蜷往身前,委屈地叠着。
梁铮轻咳,局促得耳际通红。
他无奈,又觉着好笑,盯着她瞧了半天。
“就这么怕?”才开口道,“在芦苇地里的时候,也不见你这样。”
提到芦苇地,李含章细腕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