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雨落下,眨眼间变成倾盆大雨。积蓄了一整日的乌云毫无保留地挤出雨水,雨瓢泼似的落下来,朝大地扑来。
整点薯条把青铜镰刀往地上一扔,高声大呼:“下雨了!”
雨水拍打着窗户,小厮关上窗户,雨水已经在墙边堆积起了一个小水潭。
鱼头拉了一把公孙鞅,“走,去看看。”
公孙鞅的眉头紧锁着,张开嘴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们一出去就就被淋成了落汤鸡,不适地缩身。鱼头拉着他快跑,他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兴奋,让他顶着倾盆的大雨拔足狂奔。
狂风暴雨将蓑衣拍打得噼里啪啦响,人淋成了落汤鸡。
“门关了……”车夫扶着草帽,隔着白蒙蒙的雨雾看向城门,□□:“城门要关了。”
“别慌张。”田忌掀开马车的帘子,乌黑的雨水顺着车辕流进车里。“我是齐国使臣,他们不会拦我。”
车夫叹了口气,努力抑制住颤抖。
气氛十分紧张,连玩家们都稍微严肃了些,面色严峻。
任务成败在此一举,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守卫把马车拦住,告诉他们不许出城。
贾队长谄媚地朝他笑,请他多通融。
守卫不耐烦地挥手,“不行就是不行!没有庞将军的批准,谁也不能出去。”
“您多通融,您多通融。”贾队长跳下马车,把守卫拉到城门洞里。黑漆漆一片,雨水顺着城壁流下来,像一道小瀑布,把门洞里外分割成两个世界。
守卫冷眼看着贾队长腆着那张得天独厚的笑容,伸出手,把攥在手里的东西放到守卫手心。
守卫一搭手,掂了掂,不搭腔。
贾队长念叨:“我们是齐国使者,您多通融。”从腰上取下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袱,布口用绳子束住,沉甸甸的晃动着钱包碰撞的声音。
守卫把手里的东西塞进袖子里,觑将着他,冷笑一声:“别费事了,多少钱也没用。”
“这可不一定。”贾队长说,一抽绳子,手腕翻动。沉甸甸的钱包在空中转动,猛地锤到守卫头上。
守卫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额角一痛,白眼一翻,浑身抽搐,晕了过去。
贾队长嘿嘿一笑,掂了掂钱包,又一龇牙咧嘴:“都说了用不着这么多钱。”他把田忌给的贿赂基金塞进自己怀里,一面装模作样读回头,一面再从水帘洞探出头来。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走吧!”
他招手,一群人呼啦啦从马车上跑下来,冒着雨冲进门洞。
雨声涛涛,城墙上两个小兵疑惑地探头张望,雨水在地上冲出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把安邑变成了一片泥泞土沼。雾蒙蒙的模糊中,他们只能看见一群模糊色块呼啦啦地从马车上跑下来,钻进门洞里。
他们疑惑地看了看对方,不明白长官怎么会放人,又惶惑地不敢说话。几人打了个冷颤,从雨中缩回木檐下。
玩家涌到城门前,都不知道干什么。看田忌家丁费劲地去抬门栓,才七手八脚的上去帮忙。
“我去。”一上手,玩家就出了一声意外的感叹,“这玩意也太沉了吧。”
赵周燕其默默地想起了《吕氏春秋》里写:“孔子之劲,举国门之关。”孔子的力气,可以举起城门的门栓。
他又看了看几十个人合力费了老鼻子劲也才堪堪抬起的门栓。
赵周燕其:……
夸张!这一定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
折腾了半天,也刚扒开一根门栓,田忌掀起帘子,着急地看着城门,又着急地回头张望,紧张着有谁突然赶来。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田忌连忙落下帘子,回头照看孙膑。
孙膑的身体本就不好,暴雨阴潮,他的两条病腿更加难受。他蜷缩在一张皮草毯子下,不住地咳嗽。
田忌叹息:“冒着暴雨走,岂非是告诉人家我们心里有鬼。先生身体也不适应,还是应该再等两日再走,又何必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