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闻言蹙起眉头。
宿危这是料定谢无歧不会出手,才故意言语讥讽他几句出气。
谢无歧在十洲修真界的身份尴尬众所周知,他之所以能相安无事地站在这里,无非是重霄君手中的护心铃,以及兰越仙尊的担保。
如若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挑事,显然会让在场的仙门大能对他的信任度大打折扣。
谢无歧果然如他所料,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一丝与他动手的打算。
不过听到他的这番话,他神色如常,慢条斯理道:
“躲我师妹后面怎么了?我师妹修为高深,你以为你是宿家家主,就一定能打得过我师妹了?”
宿危看着眼前眸光清冽锐利的少女,虽知她天生仙骨,但到底是两年前才开始重新修炼,因此并不将她放在眼中。
“是吗?”
“你这么说,我倒是颇想与沈师妹切磋一番了。”
宿危如今二十八岁,是众所周知的元婴期以下第一人,金丹巅峰的强
者。
沈黛就算成长得再迅速,与宿危交手也不一定稳操胜券。
更何况宿危还曾有越级挑战元婴期的战绩,实力深不可测,又身负众多天阶法器,综合实力说是元婴期也不为过。
重霄君恐沈黛真的一时意气迎战,于是出言制止:
“宿危,今日沈仙君前来是为了入武库隐界,不是来和你切磋的。”
方应许见宿危咄咄逼人,已经忍了多时,此刻冷笑道:
“你既然这样技痒,与其和我师妹切磋,倒不如和我切磋一二,多年未见,不知你这位宿家家主如今修为又精进了几分?”
就连兰越也温声开口:
“宿危仙君当着我的面威胁我的两个徒弟,是觉得我这个做师尊的断气了吗?”
重霄君和方应许纷纷僵硬地转头看向笑盈盈的兰越,生怕他下一秒就把整个法华台的场子掀了。
宿危、重霄君、方应许和兰越四人你来我往地拉扯时,谢无歧却先一步拉着沈黛偷偷从法华台上溜走。
“二师兄……”
沈黛刚想说师尊那边还吵得激烈,他们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谢无歧却回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们先去武库隐界入口等着,他们见我们不在,吵不了多久的。”
沈黛一想,他说得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便没有再拉着他回去。
其实沈黛来此原本主要是为了向宿家打听《博古灵器录》的事情,现在与宿危闹得不愉快,看来也只有让重霄君自己去打听了
。
她看着谢无歧的背影,跟着走了两步,忽然又道:
“还好方才师兄你开口替我说话,不然要是宿危真的要拿法器来验证同心誓,我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谢无歧瞥了她一眼,笑道:
“你不知道怎么办?我看你刚才反应还挺快,一开口就说我已婚,连我也吓了一跳。”
沈黛以为是谢无歧对她这样自作主张有些不满,便连忙解释:
“我也是忽然想到的,宿危那样咄咄逼人,如果只是说你不喜欢宿檀,宿檀或许会放弃,但是宿危这样护着他妹妹,他看上去又挺在乎面子的,必然不会轻易罢休,所以还不如直接说你已婚,等把宿危糊弄过去再澄清——”
“我并没有说你做得不对。”
谢无歧语带笑意,垂眸望着沈黛,面上无一丝介意的神色,反而看上去还挺愉悦。
“只是下次,也提前知会我一句,我好配合你演得更逼真一些。”
她还是不会撒谎,若两人真是道侣,哪有她一个人这样硬邦邦挡在前面的道理?
沈黛现在都不考虑逼不逼真的事情了,想到宿危刚才要用法器验证,她还有些心有余悸。
做人还是要堂堂正正,撒谎这种事情还是要心理素质强大的人才办得到。
“没有下次,我再也不说谎了,还不如直接拔剑更干脆呢,要是被拆穿那多可怕——”
谢无歧想起方才沈黛挡在他身前,气势汹汹地说自己就是他道侣的模样,
忍不住弯了弯唇。
“谁说会被拆穿?”
谢无歧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沈黛不解地朝他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