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麼體面,爸爸媽媽都很喜歡他,他教我數學、教我英語,什麼都教。
「他……他還教我身體健康,可是——
「可是他為什麼要把衣服脫光了教我?
「我不知道,我以為他只是單純地告訴我人體構造,可他的一舉一動都讓我難以安定。
「那天爸爸媽媽都不在,姐姐也不在,他把我衣服脫光了,然後——」
話很無序,齊尋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來,像從身上一刀一刀地割肉,他殘破不堪地想著這些難以啟齒的事情,表情無比痛苦。
「我什麼都不懂,但我很不舒服。
「嘉明,你知道嗎,小時候我不知道這件事的對錯,所以哪怕得病了也不敢跟任何人說。
「長大之後,我發現我不是他們真正的親人,所以他們的關心是真是假我也完全不知道。
「我一直想做一個全能的人,想要保護自己,想靠自己改變這一切。
「可……可我做不到。
「嘉明,我一想起那個晚上,就會變得一點辦法都沒有,一點都沒有……」
「那天我在h公司再次見到他,我以為自己能夠獨自面對這一切了,可還是一樣,我還是失敗了。」
「他說他想見我,我看到他的時候,病情就會發作,我就會變得控制不住自己。
「嘉明,你還記得嗎?五年前在上海,我給你打過電話的。
「我很想你的。很想很想。
「那天在上海,我也碰到他了,就跟昨天一樣。
「我錯過了很多事,也把你錯過了。
「對不起,嘉明。
「……謝謝你還能喜歡我。」
屋子好像變得更安靜了,安靜得仿佛只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碰到你,我才找到一點可能性,認識你是我在這世上做過最正確的事情。
「嘉明……」齊尋的聲音變得更小了,渴求般自言自語著,「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齊尋滿臉連珠,卻忍不住再次俯身吻到管嘉明的臉龐。
「嘉明,醒過來好嗎?我好想跟你說話……」
握著的手漸漸變熱,齊尋閉上眼,枕在一旁,他動作很小,他怕打擾到管嘉明休息。
這些話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他知道,只有在管嘉明面前,他才能全盤托出。
然而,就在齊尋看不到的黑暗角落,有人將手死死地握成拳頭。
呼吸的聲音此起彼伏,心電圖的曲線在齊尋的忽視下上下波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