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橙橙拿着申请表回家的时候,孟涵家里一片狼藉,而家的主人则坐在一堆衣服里面手忙脚乱找着什么东西。
江橙橙看到仿佛被小偷洗劫过的家,一时没有缓过神来,要不是看到孟涵坐在那里朝自己兴高采烈地招手,还以为是自己走错地方了。
她将自己的书包放在玄关处,才走上前,踮脚努力避开地上的衣物,走到对方面前,问道,“妈,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孟涵闻言撩了撩遮挡住视野的碎,那张和江橙橙相像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歉意,“对不起啊,橙橙。”
江橙橙的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对方下一秒就继续说道,“国外的画展出了一点问题,我现在临时得回去处理一下。”
她边说边胡乱往身边的行李箱塞东西,旁边的手机不断弹出消息,一看就知道事态严重。
江橙橙也顾不上心里对孟涵的不舍,帮着这人收拾衣物和贵重品。
孟涵看似是一个精致细心的人,但事实并非如此。
江橙橙这几天和对方接触下来,现孟涵其实也就是一个不懂收拾的宅女而已——东西爱乱放,不喜欢出门,厨艺不佳,只会煮泡面,还是不加蛋的那种。
她将衣服一件件折好,再帮孟涵把平时经常用的东西一起放在行李箱里,才停下动作,环顾一圈四周,看看有没有落什么东西。
孟涵看着这般照顾自己的女儿,心底更是五味杂陈。
其实她这次回来,是没有想过能和江橙橙相处得这么好的,甚至她都做好了被对方讨厌的准备。
但江橙橙却没有对她说出任何伤人的话,还是像多年前那样亲昵自己,这让她又开心又难过。
孟涵的思绪被手上震动的电话打断,那头的人又在催她赶紧出。
对方催的太紧了,孟涵也不敢再拖延。
她拿起地上的行李箱,正准备出门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房间,将一把钥匙抛给江橙橙。
江橙橙手忙脚乱地接过钥匙,整个人还是云里雾里的状态,看了一眼手里的钥匙,迟疑道,“这是……”
孟涵涂着口红的唇微微一勾,显得那张脸更加风情万种,她扫视了一圈屋子,“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了。”
“生日快乐。”说完她就上去抱着了还在愣神的女儿。
抱了还没有半分钟,她就不得不松开手,重新拿起行李箱,佯装潇洒道,“好啦,我真的得走了。”
江橙橙看着女人即将离开,一种强烈的不舍倏尔席上心头。
事实上,她和孟涵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她却能对眼前的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情感,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江橙橙不假思索地攥住孟涵的衣袖,说道,“妈,我跟你去机场吧。”
不知为何,江橙橙内心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好像……她感觉自己将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孟涵了。
夜里风大,江橙橙最近还有点小感冒。
孟涵原本是不想让小姑娘陪自己走这一趟的,但怎料抵不住对方眼里熠熠放光的期盼,最后还是无奈松口了。
孟涵订的机票是最快的那一班。
等她和江橙橙一同抵达机场办完托运后,两人才有片刻的喘息时间。
孟涵看着面露不舍的女儿,心尖尖也有些酸。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伸出双手揉了揉女孩光滑的脸蛋,轻声哄道,“就是去处理一些事情,我还会再回来的。”
“对了。”孟涵从包里里层找到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名片,放到女孩手心里,“如果真的下定决心要走艺考的路了,那就打这个电话吧。”
江橙橙看了一眼名片上面的名字,“陈柏清”。
“这是我的恩师,你告诉他你是我的女儿,他肯定会帮你的。”孟涵最后抱了一下女儿,刮了刮女孩圆翘的鼻尖,“好了,我走啦。”
江橙橙乖巧地点了点头,攥着衣角的手指已经蜷缩成一团,暴露出主人此刻不算平静的情绪。
她看着女人即将消失在安检口,才想到自己的申请书还没签字,连忙想冲过去递给孟涵,让她帮自己签一下。
然而她才迈出两步,孟涵的身影便已经隐入人海里,不见踪影。
江橙橙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心里暗骂自己没记性。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江橙橙的肩膀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
她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像来人,入目的便是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容——正是徐助。
有徐助的地方,就有江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