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的儿子名叫陈霆,是林煜手下的一个小官,平日里负责钱粮账目,半个月前,巡视组清查府衙的账目,现有一笔账目不对,于是将陈霆关了起来,让他老实交代问题。
陈霆大喊冤枉,以死明志。
人虽死了,账目却没弄清楚,巡视组便查抄了陈霆的家,将老婆婆一家人都赶了出去。
陈霆之妻带着幼子回了娘家,下人更是树倒猢狲散,只剩下老婆婆一人沿街乞讨,这才勉强活了下来。
“老婆子我苟延残喘,就是在等一个机会。如今就是豁出去这条命,我也要让你们这帮草菅人命的凶手,为我儿偿命!”老婆婆激动的大声喊道。
“这巡视组的人也太狠了,就因为账目问题,就搞得人家家破人亡。”
“按说不至于吧,莫非账目差的太多?”
“死的那个人是不是给人背了黑锅,被畏罪自杀的?”
“这事儿还和林长史有关系?”
围观的百姓忍不住议论起来,对张群、林煜指指点点。
陈东转头看向张群,“该你了。”
张群的说辞,与老婆婆大体一致,但是,在细节上有出入。
陈霆差的那笔账目不多,但是牵扯到军资,所以张群等人格外谨慎,查了许多遍。
陈霆一再矢口否认,表示那与他无关,但种种线索又指向了他。
某天夜里,陈霆畏罪自杀了。
而张群等人查抄陈霆的家,一来是希望在他家中找到铁证,二来是给其他人一个警示。
“你们听听,这就是当官的,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是他们的理。”老婆婆气愤道。
“就是!没有证据就抄家,谁给你们的权力?”
“陛下派出的巡视组真是了不得,因为怀疑就抄家,那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是不是更要被抄家了?”
“严惩!必须严惩!”
群情汹涌,围观的百姓眼中燃烧起愤怒的火焰,要把张群等人撕碎。
陈东不禁皱眉,只是因为怀疑就抄家,张群等人确实过了。
而且,抄就抄吧,最关键的是没处理干净手尾,给自己留下了一个烂摊子。这一点才是最致命的。
“把你们掌握的线索拿出来。”陈东道,“如果陈霆确实有重大嫌疑,那你们还有的救,如果只是一些道听途说,那你们就向这位老人家,向雍州城的百姓磕头道歉!”
“磕头道歉”这四个字掷地有声,百姓们沸腾的声浪瞬间一静,全都眼巴巴的看着陈东。
这是为民做主的好官!
张群脸色微微一白,将已经准备好的证据,一一公之于众。
多亏了这一个时辰,否则,他们就措手不及了。
“经查,去年年底陛下拨付了三十万两银子,作为雍州军资,经手人正是陈霆。这是当时的交接文书。”
“但陈霆收到银子后,并未及时将银子交接给各军部的军需官,而是拖到了年后,而且,交接出去的银子加起来也不到三十万两,只有二十万两,其余十万两不翼而飞。这是各军部军需官的交接文书,还有口供。”
“迄今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那消失的十万两银子,而陈霆家中也没有大额花销,抄家后也没有现十万两银子,所以,这件案子暂时僵住了。”
文书、口供,张群交给差役,差役又一一展示给在场的百姓。
“还真是,那十万两去哪了?”
“十万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该不会是有人私吞了吧?”
“陈霆就是一个管钱粮的小官,他没这么大胆子侵吞十万两。”
“林长史,是不是你授意陈霆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