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醒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aha初次觉醒就有这样的力量”
莱昂抱着昏迷的伊安,噗通一声跪在了甲板上。
盔甲零部件稀里哗啦地落满一地,厚重的核心机沿着甲板滚远,噗通一声落进了海里。
钢铁手套溃散脱落。莱昂喘息着,将伊安紧抱在怀里,搂着他苍白冰冷的头,试图用自己的胸膛温暖他。
“莱昂少爷”队长难以置信,“我的圣主,孩子。你觉醒了”
“救救他。”莱昂哑声道,双目通红,“求你们,救救”
他向前一栽,晕倒在了伊安身上。
莱昂对家最初的记忆,并不是帕特农。
他虽然出生在帕特农庄园,但是三岁的时候,随着父亲们离婚,他就被爸爸带离了庄园,搬到了一栋距庄园有半个多小时车程的小公馆里。
他在这里同生父一起又生活了六年多,直到生父离去。
那是一栋外墙粉刷成浅蓝色的房子,有一条长长的银杏林道通往大马路。房间宽敞明亮,阁楼布置成游戏室。房前屋后都种满了各种月季,一年四季轮流开放,从不凋零。
小时候,莱昂并不觉得这个家有什么不妥。父亲们依旧生活在一起,看起来还是那么恩爱。
在最开始的几年里,公爵甚至长住在这里,只在周末回去和他新娶的夫人吃个晚饭,履行义务地行房。莱昂的弟弟保罗就是这样生出来的。
没人指责公爵。一个有权势有地位的aha这样做根本没什么奇怪的,权贵们在外面有几个家太正常了。
他们只会在背后议论莱昂的生父,那个离婚后还不走,甚至从合法配偶沦落成了前夫外室的男人。
贵族们的口气泛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腐。
“到底伺候了公爵几十年,为人处事也周全,长得也漂亮,可惜就是身份低微了点。”
“听说他现在又开始执业了,开了一家小诊所。公爵没有给他钱吗”
“不找点事做又能怎么样整天在家里等着公爵上门吗”
“那边儿子都生出来了,他怎么还不走难道还以为公爵会回心转意”
“他和公爵之前结婚那么多年都没生孩子,这头皇室一催促了,他就立刻怀孕了。可惜有什么用公爵还不是甩了他,和贵族联姻了。”
“庶民总是痴心妄想不过他儿子好歹占了公爵长子的名头。”
而邻居们的评论又是另外一回事。
“格尔西亚医生真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医生。他还帮我申请到了疾病补助。”
“这么聪明优秀的人,却是不幸爱上了那么个男人。”
“我要是他,就把孩子丢给公爵,自己离开弗莱尔。年纪又还不大,完全还可以再找一个好男人呢。男性oga不论到哪里都是抢手货。更何况医生还长得这么漂亮”
“他舍不得孩子。公爵也不让他把儿子带走。”
“我看他也舍不得公爵。毕竟曾做了几十年的夫妻”
“唉,爱情”
爱情。
莱昂的记忆里,爸爸很喜欢坐在小沙龙的落地窗前,弹着钢琴。
他修长轻灵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演奏出欢快优美,或是舒缓伤感的旋律。
“如果我不做个医生,我或许会成为一个钢琴演奏家。”他曾对儿子说,“音乐是神的语言。他通过这些旋律,和所有的灵魂沟通。这样,他的声音可以穿越时间,空间,越生命,永远存在。”
而随着公爵来的次数逐渐减少,爸爸在窗前弹琴的时间越来越长。
“你说他今天会来吗,莱昂”他问儿子,“或者晚上或者明天”
小莱昂当然回答不出来。
爸爸有时候会弹琴到深夜,在不开灯的房间,月光流泻在古董钢琴上,照着他落寞忧伤,却又俊美分明的侧脸。
“昨天医生又和公爵吵架了。”佣人们嚼着舌根。
“天天盼着公爵来,可来了又和他吵得不可开交。”
“听说那位公爵夫人又怀孕了。”
那段日子,小莱昂对父亲同爸爸吵架后,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去的背影十分熟悉。
“爱,让人疼痛。”那个男人这么对莱昂说着,明明在微笑,眼中却下着滂沱大雨。
“千万、千万不要爱上任何人,我的儿子。不要给他们操控你的机会。你是我的小狮子,我独一无二,最勇敢、最伟大的斗士。你将会拥有整个世界。你要让他们来爱你,膜拜你的光辉,渴求你的施舍。而你不要去爱任何人。”
“假如”男人话锋一转,“假如你真的爱上了一个人。那他必然是天下最优秀,与你最匹配的人。那么,你一定要牢牢地抓住他,用你最浓烈的爱去麻痹他,以最执着的毅力去渗透他,让他以灵魂依恋你,把生命都托付给你,至死都不会和你分离。”
“这样,你才不会死于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