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怎么看,都像出自那野猫似的宋洛溦。
“殿下请自重”
洛溦被捉住了手指,慌忙抽出,“现在满朝皆知我是太史令的未婚妻,怎么可能写那样的笺愿,还放在蓬莱池”
她此刻记起,自己用的笺纸是妙英分的,颜色自然相同,又想起张贵妃说过要侄女嫁给齐王的话,想来或者是妙英想许愿,又怕被人窥到笑话,写得快而潦草,刻意掩饰了笔迹
但这种揣测,就算有十足的把握,也是不能轻易拿出来乱说的。
“你少拿沈逍做说辞,本王不是朝元殿里的那帮傻子,会信你当真恋他成痴。”
萧元胤朝洛溦靠近一步,目光紧锁着她,蓦地倾身欺近,沉声问道
“你难道忘了,你亲口告诉过我,你讨厌他,要我替你杀了他”
夜色中,洛溦抬眼迎上萧元胤视线,见男子眉目锋凌,不觉胸口一凛,“你你说什么”
萧元胤俯视洛溦,判研着她的反应,正欲再开口,突然猛地神色一变,收臂拢住洛溦,朝侧面旋身躲开
凌厉的风声破空而来,软剑在半空弹开,绞碎了萧元胤的一截袍角。
扶荧落地站稳,凶巴巴喝道“放开宋姑娘”
他奉了沈逍之命,下了司天楼就一直暗中守着洛溦。
太史令有过交代,不到危机关头,不能现身。但“危机”怎么定义,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
在扶荧看来,齐王都跟宋姑娘凑到一起四目相对、窃窃私语了,那还不是危机是什么
他跃下了藏身的树梢,弹开软剑,直指齐王。
萧元胤也认出了扶荧,顿时恼怒,“放肆小儿”
宫禁之中,就连他齐王府的暗卫都不敢使用兵刃,这小子却胆敢朝自己亮剑,今日必要治他一个死罪
萧元胤有禁中佩刃的特权,当即探手向蹀躞,挥出细刃流金剑,“锵”的一声拦截住扶荧攻势。
两人斗到了一处。
洛溦被眼前刀光剑影逼开,退隐至一旁的树阴中,紧张地注视二人交手。
扶荧身手厉害,但齐王毕竟是皇子,若扶荧为了替自己解围、误伤了齐王,甚至只是被旁人瞧见动手,都必难洗脱重罪。
所以这种时候,最好就是自己早些脱险,让扶荧没了后顾之忧,也能早早脱身
洛溦迟疑片刻后,一咬牙,迅转身,退进了宫墙的月门。
夜色浓重,四下的宫人又显然被先前那内侍提前打了,一盏灯影都没有。
她连走带跑地在宫径间穿行,试图找到回水榭的路,脑子里思绪乱窜。
回想起齐王最后的那句话,洛溦仍是一头雾水。
她从前根本没见过齐王,更不可能跟他说过那样的话
她年岁尚小时,听郗隐说过,因为自己身形没有长成,有时换入毒血、再服重剂驱毒时便会连续烧,以致短时期记忆缺失。
但齐王是什么人身份尊贵,性情又跋扈,跟他碰面必是扈随群侍的高调场面,不可能一点儿印象也没有,连她爹也没提过。
肯定是故意诈她,又想借机来挖沈逍的秘密
洛溦脑中纷杂缭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庭园间的一处假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