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帝,竟然也答了。
“稳沉。”
蒋庆之说道:“大同何等要地,陛下岂会重用一个冒进的将领?”
“奏报上写着,张达带着五百骑主动浪战……”
“五百骑便主动出击?”
“没错。”
“对手万余,就算是用三千骑在周边警戒,张达当面之敌至少五千以上。五百对五千,主动出击……”
蒋庆之看着崔元,“崔驸马觉着,张达这是喝多了,还是……喝多了?”
崔元想到战报出自自己人之手,绝无差池,便说道:“张达贪功冒进,自负武勇。怎地,长威伯要为他鸣冤?”
“对。”蒋庆之说道:“我不只是为他鸣冤,更是要为陛下被人非议鸣冤!”
陛下!
是了,张达是嘉靖帝当初亲手挑中的人选,如今张达犯错,嘉靖帝用人的眼光可见有问题。
这个念头大伙儿只是隐着,却被蒋庆之揭开了。
崔元行礼,“臣,不敢。”
嘉靖帝神色平静的仿佛对世间再无一点眷顾,“继续。”
崔元心中大定,说道:“张达辜负了陛下的厚恩,当严惩。”
不是嘉靖帝眼光不行,而是张达辜负了他。
转个角度,责任不就全丢在张达的身上了吗?
这个乾坤大挪移干得漂亮!
严嵩心中叹息,觉得崔元此人果然是个好盟友,可惜年岁大了些。
崔元得势不饶人,追问蒋庆之,“长威伯以为如何?”
蒋庆之叹息,“我听闻崔驸马当年风流倜傥,到老了依旧如此,最看重衣冠相貌,如今数十年过去了,可曾改变?”
崔元对自己的外型最为重视,头哪怕乱一点,衣裳皱一点,都要整理的一丝不乱,这才做事。
如今依旧如故。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蒋庆之说道:“陛下当年看重张达的稳沉,知晓我为何笃定张达不是那等冒进之人吗?”
“愿闻其详。”崔元心中冷笑,看了严嵩一眼。
准备,老夫的坑挖好了,蒋庆之只能在支持张达的这条路上走到黑。可嘉靖帝已经决定换将,接下来,埋人的活儿你来。
政治上讲究一个连带责任,你支持的人或是事坏菜了,你也得连带负责。
严嵩垂眸,暗自盘算尺度。
下手太狠,嘉靖帝会不乐,弄不好会弄巧成拙。
尺度很重要。
“哈哈哈哈!”
蒋庆之突然笑了起来。
他指指崔元,说道:“陛下用人,最看重的是心性。多年来,陛下可曾看错人?这便是我笃定张达不会冒进的缘故。”
嘉靖帝微微睁开眼睛,显然对这个马屁有些受用。
但,崔元冷冷的道:“张达冒进之事多人目睹,板上钉钉。长威伯觉着,是他们眼瞎了?锦衣卫可有证人。”
陆炳该助攻了。
他点头,“锦衣卫在军中的人证实,张达轻率,带着五百骑便主动出击。”
崔元看着蒋庆之,眼中的恨意猛地涌上来,快意恩仇的得意也涌了上来。
“长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