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星的计划在一步一步地进行着。“阿斯,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打草惊蛇?”远星问道。
“放心吧陛下,一切尽在咱们的掌握之中,奴才查到与国师一党除铁犁将军外,还有皇城督城使庄简达,珍宝阁总领岳启,他们二人皆在国师羽翼之下,若没有他二人暗中和国师狼狈为奸,那宫中的秘宝也不会轻易流落到民间贩卖。”阿斯如实禀报着。
远星攥紧了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说道:“本王就知道,国师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把宫中秘宝运走那么多,果然有两个帮手,这么多年他们没少捞宫里的油水,实属可憎可恨!”
阿斯继续说道:“奴才还查出,庄简达膝下有一子,名曰庄允,年十九。岳启有三子,幼子夭折,次子岳心非年方十六,长子岳心罗已到弱冠之年,其三人均可参加大选。”
“让岳心罗来就行,至于岳心非想办法解决掉,本王要让他们唯一的香火都在后宫里。”远星现在不仅要铲除姜蔚,还有将一众党羽都慢慢解决掉,此次大选后妃只是个幌子,真实目的就是把姜蔚那边的人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陛下为何不把岳心非也收进宫?据说此人虽年纪尚小,但文武双全,是个不可多得的贤才。”阿斯说道。
“你觉得本王的后宫聪明人还少吗?就是聪明人太多了,反而拙笨一些的人倒显得傻得可爱。”
“若此次大选,陛下只选中了庄允和岳心罗二人,那岂不是太明显了,国师一定会有所察觉的。”阿斯说出了心里的顾虑。
远星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极对,这本王倒没有考虑,这样吧,算温知意一个,他是林尔伦门客的儿子,正常来说没有大选的资格,但可以创造资格,你想办法把口信儿漏出去,林尔伦是个老狐狸精,林慕鸿死了,他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会把温知意送到本王面前的。”
“陛下放心,此事就交给奴才去办。”阿斯办事一向稳妥,远星除肖遥外最信任的就是他了。
“等等。”远星叫住了阿斯,说道:“你顺便传唤一下靖上德。”
该落实的事已经落实得差不多了,昭歌的事也该处理了,但她并不打算自己动手,虽然韵君已被她亲封为帝后,可眼下她最想得到的人是苏瑜,反正昭歌都是死罪难逃,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苏瑜一个报仇的机会。
也就半柱香的时间,苏瑜就过来了。
“听闻陛下传唤臣妃,不知陛下有何要紧事?”苏瑜痞笑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吃定了远星一定会折服在他手里。以他对远星的了解,她渴望被保护,但后宫里大部分后妃谁敢反抗她半句,一直都是她充当保护人的角色。唯一不遵守宫里规矩的阿拉罕又不善言谈,凡事随性,即使爱也不屑于争宠。
女帝再强势,她终究是个女人,凡是女人都不是很喜欢特别听话的男人,她也是有征服欲望的,也希望有人挡在她前面为她遮风挡雨,所以身为女帝的远星,心思复杂得很,她想要男人顺从又希望他能桀骜不驯,想他骁勇善战又想他学富五车,忽远忽近、忽冷忽热,她想得到却又没得到,得到了仿佛又失去了,这些感觉只有苏瑜一个人有。
所以,她想要征服苏瑜。
“你知道人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是什么吗?”远星面对苏瑜的痞气,一本正经地问道。
“陛下想说什么不妨直说。”苏瑜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心里的憾事当然是诺敏的死,这怎么能亲口告诉远星呢!
远星背冲苏瑜,握了握手中的珍珠串,一颗晶莹的泪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泪花,每每重新提及此事,她的心就像被重新撕开一样。
“本王尚在闺中时,有一位青梅竹马的爱人,他叫容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原以为就会这样快快乐乐地过下去,那时年幼,不懂得前朝后宫的利弊关系,直到本王登上王位,他与本王之间变得渐行渐远,宫中流言四起,皆说他是罪臣之子,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传言,只是年小不曾放在心上,直到大选之日近在眼前,国师告诉了本王所谓的真相,说他是叛臣余孽,母帝深知本王与他情深义重,所以为了避免祸患无穷,临终口谕便是大选之日就是赐死容沐之时,她怕本王封他为帝后,继而里呼外应亡了圣女国。可本王怎能对他下去手,最终还是违背了口谕,但他怕我受到帝祖降罪,继而在大选之前便用三尺白绫结束了自己。但本王不信国师所说,更不信流言蜚语,他们容家是被陷害的,直到今日,本王依然在查当年的事,一定要还他个清白!”
苏瑜听得连连点头,说道:“那陛下所说的人生憾事便是未能给容公子一家沉冤昭雪。”
“只要本王还活着就会将此事追查到底,若本王归天之后,此事仍未查清,那将是本王此生最大的憾事,就是死也不能闭眼!”容沐的事是远星心头上最大的石头,一日不能将姜铁两家铲除她便一日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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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瑜心中暗想:“她说这些话跟我有什么关系?!莫非她知道了什么?!”别的苏瑜没细听,但远星的那句“里呼外应亡了圣女国”这句话倒是往心里去了,正所谓“做贼心虚”。
远星慢慢转过身,走到苏瑜面前,泪眼晶晶地看着苏瑜说:“本王不想让你也抱憾终身,本王知道诺敏在你心里的位置,就如同容沐在本王心里一样,但容沐未得昭雪,所以本王才念念不忘,但你有机会可以为诺敏报仇雪恨。”
苏瑜一听,心里刚才产生的疑虑也就没了,他只觉得远星依然在拿诺敏试探他的真心。
“陛下,臣妃早就和你说过,诺敏是不可遗忘的过去,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珍惜眼前人才是正理,所以陛下无需考验臣妃的真心。”苏瑜说得坚定,既没有放低了诺敏,也成全的远星的好强心。
“你误解了本王的意思,当然,本王既然给你报仇的机会,就一定有条件去换,很简单,若能解你心头之恨,从此之后,不允许再提有关诺敏的半个字,你心里一定要处处以本王为先,以本王为尊。”
“臣妃谢过陛下大义,为诺敏讨回公道不是为了臣妃自己,而是为了整个扎克什部的尊严。”苏瑜把为诺敏报仇之事升华到民族大义上,这会给远星一个错觉,就是他为诺敏报仇先是为了族人尊严,其次才是爱。
一向疑心颇重的远星破天荒地相信了苏瑜的话,她太自负了,没有她征服不了的男人,只有她想不想征服,殊不知在这后宫里对她存有真心的后妃简直是凤毛麟角,不是有所图,就是有所爱,像曾经的晚舟那么纯粹的爱早已不复存在了。
“当年做伪证陷害五儿和诺敏的人几乎都不在了,独独剩下了昭歌,你自己看着办吧。”远星亲自给苏瑜斟上一杯酒,说道:“本王什么都不知道。”
苏瑜一把揽过远星的腰肢,用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庞,粲齿一笑,说道:“陛下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臣妃自己查出来的。”
远星在苏瑜的怀里,她左手勾住苏瑜的脖子,右手举起酒杯,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苏瑜坏笑着,也仰头喝尽了杯中酒,他吻了一下远星的额头,说道:“从此之后,臣妃最大的憾事就是没能早点儿遇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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