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瑶抬眸:“不知同命蛊一事,蛊师大人最快什么时候能炼制妥当?”
“不出七日。”巫必行伸了个懒腰,他依着铜铃权杖打哈欠道:“虽然裴景承那小子说是要为了医人,但在下却知公主另有他用。”
“只是同命蛊确实凶险,所以我还是要提醒下。”
巫必行从来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主,即便是裴景承这小子拜托请他出面,放在从前,巫必行也不会干这种费尽心思的苦活。
所以他能答应,并不是为那位裴小将军,而是纯粹为郑晚瑶而来。
毕竟师兄闭关前,特意交代过要照拂他那位学生。
“一旦两人结下主仆契,作为主子的那人可以随时催动蛊虫不假。”
巫必行目不转睛盯着这位已经长大成人的公主道:“只是催动后,两人同生共死,甚至连痛苦都彼此感应,稍有不慎便会叫人生不如死。”
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郑晚瑶连同命蛊都用上。
按理来说,她本该是郑国最无忧无虑的公主,朝野上下乃至民间童谣都羡慕郑晚瑶“白玉金为枕,富贵好神仙”。
郑晚瑶言简意赅:“本宫既然要,便不后悔。”
对郑晚瑶来说,若有朝一日机关算计,死亡倒计时还未消失的话,这便是她要与沈霁临同归于尽的底牌。
三次时间循环的教训已经足够深,郑晚瑶要布好所有路。
她并没有多说,于是巫必行也很识趣地没有多问。
待蟾蜍粉彻底化开后,郑晚瑶转动了下手指道:“多谢大人,只是还希望到时候您能配合本宫打个掩护,不然裴小将军定然要闹了。”
巫必行听完这话倒是没什么压力,撒谎骗人嘛他又不是第一次,所以他很随意地点了点头:“放心,都是小事。”
“就算说要吃屎,裴景承那傻子肯定也信。”
郑晚瑶头一次听见这么妙的形容,没忍住笑了起来:“您说的是。”
很难想象裴景承是怎么结交的这位神仙朋友。
而在巫必行眼中,所谓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裴小将军,倒不如说是裴大傻逼来得贴切,毕竟恋爱脑连蛊虫都没得治。
“若没什么事,在下这便告辞了。”吊儿郎当的青年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去炼蛊:“哦对了,这同命蛊要下在他人身上,还有个条件。”
“殿下须想个法子,让那人心甘情愿吃下一粒药,至于这药丸里边呢,就是蛊虫的幼卵,入腹后便能孵化。”
巫必行腰间金色铃铛微响,他离开时甚至都没转身辞别,只是轻轻挥了挥手,没什么宫中的规矩,看起来相当洒脱懒散。
郑晚瑶也并不在意这些。
但她视线却落在了青年腰间的铃铛上。
金色铃铛在琉璃灯下闪过一丝华美的光,隐约能看见上面镂空雕刻着古朴神秘的花纹和小字。
郑晚瑶想起,昔年教导过她的那位权臣,足间便有这枚铃铛,但当她想仔细看时,巫必行却早已经走远,茫茫夜色中,脑海只剩下那点残存的模糊印象。
“也许是看错了。”
郑晚瑶喃喃低语了声,毕竟她那位太傅早已闭关多年不见人。
少女提灯回屋,正思忖着关于沈霁临和引声虫的事情,结果下一刻便有人浑身浴血跪在地上道:
“公主,卫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