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淡淡地说道:“你不是把陈宜中软禁在一处‘舒适的大房子’里吗?”
老国王点了点头。
“现在,大房子归你了,把陈宜中给换出来。”
说走就走,一行人由老国王指路,最终来到了1o里外的一处宅院之中。
这个地方,看着是偏僻一些,可依山傍水,环绕在香蕉林中,宅子修得也比较气派。
看来,陈宜中倒也没有被亏待。
“陈丞相何在?”张世杰往前一步,喊话道。
屋内却并无回音。
张世杰见门并没有锁,便推门引众人进屋。
这是一座独栋吊脚楼,为避免潮湿,其地板悬空,离地约有半米高。
屋内陈设相对简单,一对桌椅,一张床,一个柜子,一个茶几而已。
赵昺在屋里踱起步来,他很好奇,一年多以来,屋子的主人到底处于什么样的心境。
靠近窗户边的床上,有陈宜中几件私人衣物,叠得整整齐齐。
“此人办事颇有条理,倒挺适合做丞相。”赵昺心想。
在正对大门的茶几上,有一杯鹧鸪茶,这时没有凉透。
看起来,陈宜中刚刚出门不久。
等待之际,张世杰指着书桌上的宣纸说道:“快看,这是陈丞相的字迹,没错了。”
赵昺凑了过来,只见宣纸上用遒劲的瘦金体写了一自创的词。
“水抵重楼、欲欲寰流,郁郁还留,树岛翩喃好歌求。
难道是,遗世独立茕茕,残阳映雪影只。
泪眼琉璃月上头,画树朵朵泣成舟,
但问暹罗陵孺丘,柱石难断相思流。”
赵昺虽看不懂,但这词中的悲愤、思念之情,却已然跃然纸上、溢于言表。
“占城王,你何故幽禁我大宋丞相至此?”
同行的占城王说道:“着实与我无关,是陈丞相请我收留,我处于好心,才赐他一处住宅。”
赵昺可不想听他瞎扯,摆了摆手,让人把他押到屋外。
大约一刻钟后,陈宜中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只烤熟的寄居蟹。
他见到屋内这么多人,又惊又喜。
最后,才注意到最矮的赵昺。
“陛下,”他的情绪突然就激动了起来,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委屈您亲自到占城了。”
“快快请起……”赵昺随即将他扶了起来。
一旁的张世杰,随即将崖山之后,大家先到宜伦,再到占城的全过程,讲给了陈宜中。
听到国土已全部丢失,陈宜中不禁以拳击胸:“宜中无能,未能借到兵,误了国家大事,罪该万死。”
“事已至此,丞相切勿自责。”赵昺安慰道,却止不住张、陈二人接连叹息。
房间椅子不够,三人便在床上坐下,促膝而谈。
陈宜中把小茶几抬到床上,就要将刚刚烤熟的寄居蟹分给赵昺和张世杰。
赵昺此时没有食欲,他摆了摆手,直接问陈宜中:“丞相,世乱时危,你可有光复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