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毕业回家继承亿万家产,褪去一身稚气在商场运筹帷幄;有些人继承父母衣钵,靠着父母的关系进入事业单位厚积薄发,几十年后都是某局某厅。
原来跨越阶级这种美梦只存在于学校和小说中。
陆珩虽然只是管家,但接触的都是社会名流,聪明人知道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而这机会并不包括一个每日对着锅碗瓢盆的小保姆。
乔攸笑笑,鼻间释然地松了口气。
他回到座位,说着“抱歉回来晚了”。
陆珩抬眼。
抱歉回来晚了?
他还在等乔攸乐呵呵跑回来说餐厅洗手池上贴着花朵形的除味剂,随后努力抬起他根本抬不起的双手,最后得意洋洋说一句“下次再给你闻”。
“对了,我会和景泽说一声,这几天你手臂不便暂时带薪休假,等完全康复再复工。”
“好。”乔攸垂了眼,“多谢陆管家理解。”
陆珩抽过纸巾擦拭着手指,微微抬眼注视着乔攸淡然的脸。
车上,二人全程沉默,到家后乔攸也只是礼貌的一句“谢谢陆管家请我吃饭,我先回房间了”。
在陆珩眼中,乔攸突然如此礼貌是一种刻意疏远的表现。
有点奇怪,为什么忽然这样。
陆珩回忆着二人共处的每个细节,也没分析出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但他不是死缠烂打刨根问底的性格,只能目送乔攸离去,直到吴妈过来问好才回过神。
乔攸的杂物间里。
刚上了床,就见海玲幽魂一样飘了过来,依稀能看到她脑门上硕大四个字:
【我很八卦】
“你为什么和陆先生一起回来的啊?我看到好几次了,快从实招来。”
乔攸努力抬起手去够桌上的水杯,语气平平:
“陆先生人好,看到了就顺便载我一程。”
常年流连瓜田的海玲不是没吃过烂瓜,因此便养成了“吃瓜需谨慎”的习性,因此对于乔攸这种说法也没继续刨根问底。
海玲注意到他异样的动作,问他是不是胳膊受了伤。
随后从乔攸口袋里翻出医院开的散淤药膏,贴心的帮他涂抹药膏。
乔攸凝望着她低垂的眉眼,心中感叹她虽然每次吃瓜时都上窜下跳,但却是个很细心的女孩子。
“你是怎么来到陆家做保姆的呢。”他随口问道。
海玲低头为他擦着药膏,道:
“因为妈妈生病了,治不好,现在只能靠天价药维持生命,所以我就辍学来打工啦。”
稀松平常的语气,沉重的事也能表达得如此乐观。
“不会觉得很辛苦么。”乔攸又问。
“会觉得啊,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会让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其他任何人,都不配!”连她最欣赏的陆珩也不配!
乔攸想到了自己的舅舅。
因为他没有爸妈,所以舅舅就变成了“爸妈”的替代符号,如果说要他天天给陆景泽做劳工是为了舅舅,他也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