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我终于又回到了熟悉的禅房。
陆之谏已经恢复了清冷的模样,眉眼间的戾气全然散去,仿佛刚才只是我的错觉。
唯有看着我的眸光晦暗不明,好半晌,才缓缓开口。
“你当真身患怪疾?”
我微怔,随即苦笑:“大师不肯信奴实属正常,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得这种怪病?奴自十一二岁上就对男女情事格外渴望,因此不知遭到了多少耻笑辱骂。”
“可是天生如此,奴有什么办法……”
我双手捂脸,泪珠一滴滴从指缝跌落。
“家人几次三番要将奴卖入青楼,奴无奈之下只好逃到这里,原是想着将大师勾引到手,得大师庇护。”
“没想到,最后竟然真的对大师生了爱慕之情……是奴不自量力,虽万死难辞其咎。”
陆之谏一粒一粒捻着佛珠,面上平静无波,只有眸色愈发深沉。
“罢了,天色已晚,许你在此处住上一夜,明日便下山去吧。”
我起身道谢:“大师慈悲,奴并非不懂廉耻之人,日后绝不会再对大师痴缠,只求大师让奴再照顾你最后一次。”
他垂眸,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嗯。”
我起身,泡了温度适宜的清茶,熬了入口即化米粥,制作了香气浓郁的点心。
又拿起他挂在木架上的僧袍,在破损的地方,用紫色丝线细细绣出一朵佛莲。
我们二人都默默无言。
然而在我看不到的时候,他的视线总会落到我身上,审视探究,又隐忍克制。
对我动了欲,又怕我乱了他的心。
真是口是心非。
我这人啊,最善解人意,自然要叫他得偿所愿。
于是在起身为他续茶时,恰恰好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想要叫一个男人动心,有很多种办法,色诱只是其中一种。
我可以为任何男人量身打造他们喜欢的女人。
妖媚,娇弱,纯情,狠辣……
一人千面,只要能为我所用。
起先陆之谏以为我故伎重施,直到摸到我额头滚烫,才惊觉不对。
这样高的烧如果不退去,只怕人会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