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我是说东昭皇宫有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女人,她说她就是林夕,上次遇袭失去了记忆,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的,容墨把她心疼的一怒之下就把我给送回来了,然后昭告了全国要娶她,婚期都订好了就在后天。”
林夕觉得全身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走了,她松开了手颓然跌坐在椅子上,目无焦点的看着屋外。
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跟她一模一样,就算一模一样又用了失忆这个烂借口,难道容墨就感觉不出来吗?还是那人模仿她已经模仿到惟妙惟肖了。心里泛出阵阵寒意,若是如此她要马上回去,假如那个女人是来害容墨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就做,她立即转身就往外跑,颜青墨傻眼了,也追了出去大喊:“喂,你没腰牌怎么出去。”
林夕头也不回:“打出去!”
林夕果真是一路打出去的,见到盘查的就一拳走过去,一脚踹过去,把整个燕王宫搞得鸡飞狗跳的,最后被大内高手联手暂困在御花园里,颜修玉匆匆赶来时她正准备破局而出。
看着一路走来路上那些东倒西歪挂了彩的侍卫,他的心都揪了起来,心里似有一团怒火熊熊燃烧。
“林夕,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夕转头,大声道:“颜修玉,不管如何我今天必须要起身回东昭。”
从燕国到东昭要好多天的路程,而大婚之日就在后天,就算现在飞回去也来不及
阻止。
“你疯了,就算你现在回去又能如何,他要是真心爱你早就能识穿,难道一个人连自己的心爱的女人都分辨不出是真是假吗!”
颜修玉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虽在阳光下,林夕却浑身冰凉,眼角有些忍不住的酸涩,眼前一片蒙蒙水雾。
猝不及防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暖的犹如激流中的一块救命浮木。
颜修玉紧紧的抱住了她,颤声道:“林夕,不要难过,他要是真的爱你就会发现那只是个假货,你现在就算回去也来不及了,既然那假货能这么大胆到他面前去冒充你定然也是谋划周全的,只怕你一进入东昭就会遭到追杀灭口,我实在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我不会留下来的,就算他没认出我真娶了那假货,我也会在弄清当年之事的真相后离开。”
林夕觉得心好痛,她和容墨同床共枕这么久,彼此已经熟悉,为何他不能将假货一眼识穿,在东昭时容墨被地道中的家伙幻化成了另一个人,可她也很快就辨认出了,那因为人可以改变外貌却改变不了精神气貌和一个人独有的眼神气韵。
颜修玉听到她的话浑身一颤,却没再说什么。
颜青墨追来时他们已经分开不再相拥,她气喘吁吁的扶着一旁同样气喘吁吁的丫鬟,气急跳脚的看着林夕,大声道:“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林夕几步上前,一把又攥住她,目光
灼亮逼人道:“把我从皇宫里弄出来的是不是你?那晚实在是太多破绽了。”
“是我,我也不过是为了帮皇兄一把,免得他受日夜相思折磨之苦,不过那个女人不是我弄来的,我只猜到了故事开头却没料到结尾,反倒把自己都给折进去了。”
颜青墨也很委屈啊,她好不容易干点坏事结果还搞砸了,她容易么她?堂堂公主偷鸡摸狗还不是想要两全其美,成全皇兄也成全自己。
林夕气得真是扇死她的心都有了,但是看到颜青墨那双小鹿般可怜委屈的眼睛又狠不下心,干脆狠狠的将她掼到地上,身体着地疼的那一刻颜青墨嗷一声痛叫。
“青墨,你知道皇兄生气的时候最喜欢做什么?”
一听这话颜青墨不用丫鬟搀扶,自己就脸色一白利索的爬了起来,也不喊疼了,一溜烟跑的比兔子还快,因为皇兄很生气后果很可怕。
结果跑远了才反应过来,她跑什么跑,这事要没皇兄暗中授意她能这么顺利?敢情颜修玉这是把脏帽子全部往她身上扣了,颜青墨啪的一声伸掌拍在脸上,这腹黑的男人,坑妹货啊。
林夕很快冷静了下来,抑制住心疼,直视着颜修玉:“我要今天就要知道所有的真相,必须,立刻,马上,否则我掉头就走。”
颜修玉知道她不是开玩笑,沉默了会,点头:“好。”
晚上,术法师提前出关,这个术法师依然是在东昭时的
孩子模样,看到林夕时那张明明稚嫩的脸却露出了超越年龄的神秘表情,似笑非笑,却似能一眼洞穿世事。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林夕双手抱拳:“有劳大师了。”
颜修玉一脸疼惜的看着林夕,很辛苦的才能压制住上前拥抱她的强烈渴望,才几日而已,林夕的灵动双眸就如沉淀了沧桑岁月,粉嫩的双颊也有些苍白消瘦,然而这一切都不是因为他。
这一刻想起了柳重言曾对他说的:执念是一种很可怕的毒药,会深入血液,浸入骨髓,最后吞噬灵魂,如今他已经入了骨髓,很快就会没了灵魂。
禁书需要颜修玉和林夕的心头血,两人都毫不犹豫的划破皮肤,将彼此鲜红的血液融合在一起,林夕抬眸看着颜修玉,他是燕王,何其尊贵重要,他的心头血更不是可以随便取用的,若是让别人知道,估计整个燕国的人都会嫉恨她。
而且取心头血是非常之痛的。
“你少点,我多点。”
颜修玉嘱咐她浅尝即可,而他自己心口的锦袍都已被血染红,眉头却不皱一下,只担心的看着林夕。
术法师接过盛血的玉碗,颇有深意的看了眼两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颜修玉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飞快的塞入林夕口中:“这是止血助伤口愈合的。”
“你呢?”林夕有些感激的看着他。
颜修玉笑笑:“这种药只有一粒,是西域上贡的,我
是个男人无妨。”
林夕不说话了,眼眶却微涩,其实颜修玉从不欠她什么,而她却欠了一次又一次,若没有颜修玉自己恐怕早在拓跋营地时就死了。
“颜修玉,谢谢你,以后别对我这么好了。”
颜修玉唇边勾一抹苦涩之笑,这个女人从来不懂他是心甘情愿对她好,哪怕注定没有回报,橘暖灯光下,他玉身而立,气质雍容华贵,而背影如此清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