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酌自行坐在床边,伸掌覆在小碗腹部上,刚想问小碗有没有好点。
小碗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跟江知酌拉开一段距离。小碗低声说:“太医都说了我没事,殿下赶紧去忙别的事。”
江知酌手掌僵在半空,不知为何小碗好像更加疏远他了,只好和声细语道:“没有别的事,你……不是吃坏了东西,也不是着凉,那太医说‘情志失调’是因为你很难过?”
小碗神情顿了下,才说:“从祠堂出来,自然不会愉悦。”
“何至于此,”江知酌追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上次也是这般。”
可小碗明显不想再说什么,只轻轻摇摇头,说没事。
短暂的沉默后,小碗说:“我困了,身子也不大舒服,要睡一会儿,太子殿下请回吧。”
尽量忽视了江知酌的存在,小碗把身子滑下去,用被子把自己半张脸罩起来,佯装自己马上就要睡着了。
其实也不用装,小碗昨天莫名睡不着,一直没合眼,此刻是的确有些犯困。
江知酌沉默了一下,在心里叹口气,把小碗抱起来,往床里侧挪了一些,在小碗不明所以的目光里,江知脱了外衫,自己脱下鞋子放好,躺在了小碗身侧,面对着小碗。
小碗搂紧被子,挡住了江知酌要伸进被子里的手,拒绝的意思太过明显。
“为什么?”江知酌眼神里带着哀伤,不解的问。
“以后别碰我,手也不行。”小碗不去看江知酌的眼,又多余地补充一句,“再也不可以了。”
“为什么不可以?”江知酌把小碗的微小表情尽收眼底,缓了缓说,“说清楚,不然我会误会。”
“误会什么。”
“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因为什么生气了,又好像是……吃醋了。”
第51章云水居
容词在银杏宅门口等了半个时辰,陈太医那边都已经把药方配好,煨在灶上了,嘱咐侍女:“再过一刻钟,就可以给太子妃送去了,明日中午再服一帖即可。”
陈太医提着药箱从前院出门,遇到在门口纠结的容词,点头打招呼过后,陈太医原路返回了东宫。
看着陈太医离开的方向,容词和重云对视一眼说,“我现在去薛府,你在这边等着殿下吩咐吧。”
“殿下这是怎么了?”重云忍不住说,“以前殿下安排的事,可不会轻易改变。”
“主子的心思咱们哪知道。”容词有点丧气。
除了去薛府,一会儿还得替主子回东宫传话,给薛楚楚那边也要说一声。这事儿还必须容词亲自跟薛楚楚说才好一些。
给江知酌寻了个回府找公文而耽搁了时间的由头,在薛楚楚的父亲薛中那边交了差。
可薛楚楚那边,容词不由得了愁,陈太医那边已经回了东宫,想必薛楚楚也应当知道了江知酌是为何没去接她。
突然灵光一闪,容词甩了把马鞭,朝东宫而去。
午时早就过了,秋惊叶刚从外面给江知酌办差回来,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去了小碗院里,让厨房给他开小灶。
小碗院里的主厨是个四十多岁的扬州厨子,做出的菜色甚佳,秋惊叶吃得狼吞虎咽。
“你慢点吃,”主厨找了两个小缸子倒了两杯荷叶茶,递了一杯给秋惊叶,自己坐秋惊叶对面,“现在只有你自己吃饭,没人跟你抢。”
“不过啊,看啊你吃的这么香,我们做厨子的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主厨饮了口荷叶茶慢悠悠地说,“不像你姐,吃什么都不香,我可是听说了,我做的菜?s?,她每个只吃两口,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我厨艺退步了。”
秋惊叶扒完一晚饭,才从桌山挑了鸡腿出来,支起一条腿踩在凳子上,也不用筷子,用手拿着往嘴里送。
“我阿姐她一直都那样,要不也不会那么瘦,”秋惊叶撕下一口鸡腿肉送嘴里,“赖不着你,放心,这份差事啊你能干到八十岁。”
主厨被秋惊叶逗笑,说:“我哪能干到那么大岁数,再过几年,干不动了,也该回家乡了。”
秋惊叶自然而然地和人家唠起来,才知道主厨是前几年才来得荆州,辗转到了五皇子府上做事,一直做到了现在。
“你的性子和太子妃不太像,一个沉静一个闹腾,”主厨评价道,“长得也不像,是一个像爹一个像娘吗?”
秋惊叶把手边的荷叶茶饮一口,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
“你怎么一点都不八卦,都十天了,你就不知道我俩就不是同一个父母?”秋惊叶无语。
“哦,那是同父异母了。”主厨接话道。
秋惊叶把自己空碗放到台子上,表示自己只吃饭不洗碗。
“就不能有一个是后来认的吗?”秋惊叶又坐回去继续喝茶。
主厨想了想,才恍然大悟。疑惑地问:“那太傅为什么要收你为义子?”
是啊,让我爹选,有了大哥和阿姐,定是不肯再生我了。
简直没话聊,秋惊叶打算把荷叶茶饮完就走。还剩两口,就见容词匆忙找过来。
看了看秋惊叶吃剩下的鸡腿,容词无语道:“那是殿下特意命人给太子妃在凰鸣山抓的山鸡,怎的进了你的肚子。”
“她吃了也不长肉,浪费。”秋惊叶把喝完的茶缸放桌上,茶足饭饱得打个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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