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重生的意义在哪里。
重温自己这舔狗的一生吗?
就如他们口中的烛龙江烛龙麟,她没撒谎,她得知师尊被魔修偷袭命悬一线,只有烛龙麟能够保住师尊的性命和修为,便立刻动身去了烛龙江,哪怕她知道自己可能有去无回。
但那烛龙江的封印不知为何对她而言毫无阻碍,她就那么轻易的进入了上古秘境烛龙江,取得了烛龙麟。
尽管她出来时灵力耗尽,灵脉几乎焚断,但沈黛还是觉得,自己难得走了次大运。
如果是现在的沈黛来看,一定会摸着那时伤痕累累却雀跃欣喜的小女孩说:
想什
么好事呢。
你什么破命心里没数吗?
踏出烛龙江没有十米远,刚传讯给宗门,沈黛便力竭晕厥。
这一倒就倒了一个多月,醒来时整个人都被冲到了烛龙江下游,调养了小半个月才能有力气爬出山洞,但那时身上的烛龙麟早已不知所踪,沈黛慌了神,立马就要回宗门禀报。
她气血两亏,连个飞行的仙诀都掐不出来,又身无分文,拖着病体赶了两百里路,徒步登上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登仙阶——
刚到纯陵山门,迎接她的却是师尊冷冰冰的责问与鞭子:
争功心切,谎话连篇。
沈黛,你知错了吗?
沈黛感受着自己千疮百孔的灵核,她虽未在烛龙江正面遇见上古神兽烛龙,但也被周围护卫的凶兽伤得不轻。
她之所以还能跪在这里挨抽,几乎是全凭着意念支撑。
她真的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我的确拿不出烛龙麟,因为我独自一人入烛龙江已是勉强,出来传讯于你们后便失去意识,醒来后烛龙麟已经遗失。”
二师兄陆少婴嗤笑一声,像是听见了宗门里哪个小师弟没做课业,却告诉长老自己忘带了一样的荒唐话。
沈黛却恍若未闻,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烛龙江位于钟山,与章尾山属一条山脉,若我失去意识后烛龙麟随着江水一路至章尾山,被章尾山秘境里的凶兽拾取,又恰好遇上月桃师妹前去秘境试炼,正好斩获,也不是不
可能的。”
“这话你自己信吗?”陆少婴不屑一顾,“就算纯陵人人皆知月桃师妹天生好运,天底下也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
还别说,沈黛真的信。
命数一事着实玄妙,就好像宋月桃十天半个月不带伞,偶尔带一次,一定遇上雨天,而她就算天天带伞,偶尔一天没带,那一天准保遇上暴雨。
不只她信,沈黛觉得纯陵上上下下的师兄师弟也是相信的。
否则如何解释前世他们去完成宗门任务,那些同门宁愿和筑基期的宋月桃一起,也不愿和金丹期的沈黛一起呢?
衡虚仙尊忽的开口:
“就算真有此事,那你又怎么解释你是如何入的烛龙江?”
烛龙江是上古秘境,传闻是应龙一族的陵墓,有通天彻地的神力镇守封印,哪怕是衡虚仙尊也没那么容易进去,更别提取得烛龙麟。
尽管宋月桃随便在章尾山秘境里取得烛龙麟也很离谱,但那是在宗门十多个弟子的眼皮底下拿到的。
再怎么不可思议,也是众目睽睽,说句运气好也不是不能解释。
可沈黛的说辞更不切实际。
就连沈黛自己也不明白。
“还在撒谎。”
衡虚仙尊失望的目光如细密的针,一根根密密麻麻地刺在她心上。
对于现在的沈黛而言,烛龙江已是十年前的事了。
但当衡虚仙尊的鞭子抽上来时,沈黛发现自己对于这件事竟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记得那乌云压顶、黑沉沉的烛龙
江,十三岁的她孤身潜入,江水冷得像雪水一样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