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咖啡放在夏明面前的小桌子上,说:“来,先喝一杯咖啡。”
“谢谢汪总。”夏明客气地道了谢,端着咖啡慢慢地喝着。
汪明宇看他不急不缓,明明坐在审讯室,却喝出星巴克的惬意感。心想,这人心理素质真好。转念一想,他这么大胆妄
为,心思缜密,将众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心理素质能不好吗?恐吓威胁,目前看来对他不起作用,反而会适得其反,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看来只能以利动之了。
“其实我挺替你可惜的。”汪明宇感慨地说,“这么周密的布局,长达几年的谋划,就在最后的临门一脚,失败了。”
“什么临门一脚,我听不太明白。我能想象你心里一定在滴血。”
“我不是套你的话。”汪明宇指指DV,“机器都关着呢。我只是感慨,你这么年轻,手段这么惊人,真太少见了。”
“汪总说的我真不太明白。”
汪明宇哈哈大笑两声,身子前倾,凑近夏明说:“我可以让它再次成功。”
果然他要用利诱了,夏明在心里笑了,面上却装出疑惑不解,看着汪明宇问:“什么成功?”
汪明宇说:“我可以让天科继续剥离。”
“汪总真会开玩笑。”
汪明宇认真地说:“我没有开玩笑。”
夏明笑着说:“那汪总当我是三岁小孩。”
“天科资不抵债,大兴的土地是农业用地,将来能不能转土地属性还是未知数呢。剥离天科,程序上合法合理。当然,前提条件是我能做这个主。”
夏明嘲讽地说:“你不是已经把董事长送去‘喝茶’了吗?想来现在已经控制了董事会,当家做主指日可待。”
汪明宇摇摇头说:“你没必要跟我夹枪带棍,人生在世,不就是要放手一
搏?你干的和我干的有什么区别?你煞费苦心,经营几年,不就是想要天科?而我确实也想到三十层去坐坐,我在二十九层坐了十几年,有些腻味了。以我对集团的贡献,不要说三十层,三十一层也能坐。”
夏明默了默,说:“你说得没错,人生在世,放手一搏。”
“看来我们有共识了,这就好。你迈一步,我迈一步,事情就可以成了。”
“我要迈哪一步?”
“跟董事会坦白你跟董事长的交易。”
“明白了,是要我先帮你当上董事长。”
汪明宇笃定地说:“这是一个双赢的选择,不是吗?”
夏明略作思索,颇为心动却又顾虑重重。“我帮你当了董事长,你将来不剥离天科,我能拿你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办?”
“除非,你跟我在一条船上。”
汪明宇审视他一眼,谨慎地说:“什么意思?”
夏明勾勾手指,汪明宇犹豫了一下,身子前倾,两人脑袋几乎贴在一起。
“剥离后的天科,51%的股权归我,49%归你,我来帮你代持。”
汪明宇慢慢地直起腰,直勾勾地看着夏明,目光阴晴不定。
夏明也慢慢地坐直,迎着他的视线。
“成交。”
汪明宇扭头拿过纸和笔,递给夏明。
夏明不带犹豫地接过纸与笔,开始书写他与赵显坤的交易。汪明宇看着他的脑门,闪过得意而狡黠的笑容。
尊敬的各位领导:
你们好!
我怀着十二分的
愧疚与懊悔写下这份检讨书。为了大兴农田临时建筑楼里生存的三十来户人家,我不得不答应董事长的代持要求。汪明宇老总一直苦口婆心地教育我,不要误入迷途。明明白白地做事,敞敞亮亮地做人,也是我的家训。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再替董事长隐瞒下去。代持没有书面协议,只是一个口头承诺。持有的天字号股份,我的(不包括我舅舅的),归董事长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