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瑶去扯沈奕的手,带着哭腔道,“殿下,请您放手吧,这样会出人命的。”
“是啊,殿下,你想要姐姐说什么,你松开手她才能说话呀。”卢盈月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扯住沈奕的衣袖。
东宫已经被禁足,再闹出个太子妃的人命来,他们家太子殿下再想翻身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且不说皇上会不会饶了他,就单单宰相大人都会把沈奕身后的朝臣翻个天。
在柳清瑶和卢盈月的苦苦劝阻下,沈奕终是在徐曼残存的最后一口气断绝前松开了口。
徐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半晌才缓过气来,她抚着胸口道,“我告诉你又何妨,反正你也出不去。”
说完徐曼又大笑起来,柳清瑶忙道,”姐姐有话就好好说吧,别再故意气着殿下了。”
沈奕勾着唇,眸光带着十分的怒火,“你倒是说说看。”
“盗取皇宫瑰宝,殿下喜欢的女飞贼,已经被二殿下抓到了,就等着受死吧。”
沈奕神色一紧,他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
他再次甩开卢盈月的手,向院外走去,柳清瑶扑上去死死拽住他,“殿下,不可呀,你想想这东宫的数十条人命吧,求殿下想想这些人的命。”
太子,东宫,众生,众人,沈奕自打出生起,他都灌输着家国命运,独独没有人让他心里装一个自己,只有在见到云飘飘时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而不是一台受命的机器。
沈奕拖着柳清瑶往外走的脚步停住了,他抬头看了看缺了一角的圆月,这日子还真是快啊,认识她的时候是春天,现在夏天都已经过完了。
他初见她时也是个夜晚,与自己一样身着白衣,青丝垂肩站在自己面前,不言语时娴静如月,一张嘴又是十分的娇俏可爱,尤其那琴音每一次撩拨都仿佛在他的心中拨弄,让他终是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一眼万年。
沈奕觉得他们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同样喜欢无色的白,同样喜欢她说的诧寂风的陈设,同样爱琴、懂琴,在琴艺上同样一骑绝尘。
沈奕闭了闭眼,现在他们让他为了东宫几十个人的命舍弃她的命,他不能!
沈奕踹开柳清瑶,踏步上前,拉开了宫门。
“你做什么去?”
一个深沉的声音想起,是德武帝,院中人等连同沈奕纷纷跪下行礼。
“大半夜的,就你这院子闹的欢,闹什么呢?”德武帝的到来还真是蹊跷,不早不晚的,显然是有人掐着点给他传了信息的。
沈奕瞥了一眼年公公,年公公一如既往地满脸堆着笑,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儿臣觉得这院子太闷了,想出去透透气。”沈奕恢复了以往的淡定与沉稳,回德武帝。
德武帝冷哼了一声,让众人都退下,只留下沈奕一人,狠狠一脚揣在他身上,道,“今日若不是我来的及时,怕是你已经闯出这东宫去了!”
沈奕跪直了身子,一言不等着德武帝的雷霆之怒。
“你是不是觉得你这太子之位已经稳如泰山了?!”见沈奕不作声,德武帝更怒了,又一脚踹到他身上,沈奕趔趄了一下,再次跪好。
“云飘飘,对吗?”德武帝突然念出这个名字,让沈奕不由整个人都一阵冷汗涔涔。
“父皇。”
“盗取皇宫瑰宝,死罪!当诛!”德武帝没有给沈奕说话的机会,直接抛出了结论。
沈奕伏地叩,道,“父皇,儿臣愿以太子之位换她一命!”
“以太子之位换她一命,呵呵,你这是在跟朕谈条件吗?”德武帝又一脚踹下,沈奕依旧伏地不起。
德武帝俯下身,阴沉沉道,“你知不知道,太子之位是我给你的?连你的命都是我给的?!”
“求父皇饶她一命,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只是盗取皇宫之物的那人的孩子,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沈奕急切求德武帝。
“你如果想要女人,天下女人多得是!但她不行!”德武帝站起身,对年公公道,“明日传旨给皇后,让她在三日内,给太子再纳两房妾室,没有子嗣,你就别想踏出这东宫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