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梨硬着头皮把事情原委和范爷爷讲述了一遍。
果然范爷爷听完,黑着一张脸,当晚就罚礼梨跪祠堂。
烛光摇曳。
昏暗的暗室里,是临时搭建的祠堂。
礼梨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旁的蒲团被扔地上,她在抬头静静地看着上方的牌位。
牌位上是范爷爷握着她的手,亲手写下的“慈父之位”,“慈母之位”。
几个字,犹如一块巨石,一直压在礼梨的心口。
每次看见他们,她的心里都会莫名地被刺痛。
“父皇,母后。葭儿没有见过你们,没有见过你们在十几年前的那场战争中遭受折辱的样子。
葭儿真的很迷茫,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的有什么意义。
但是葭儿会把你们的名字亲手送进皇陵。
这天下,永远是你们的帝清。
范爷爷说你们都是为我而死,当年若不是保我这个未出生的婴儿你们可以奋力一搏,拖延时间,等到草原救兵。
即使帝清保不住,现在也会四国鼎立。而造成这一切的南明义坐了王,享着天伦之乐。
如今女儿要穿上嫁衣了,一场无关于爱情的婚姻。
当初母后为我亲手设计了紫仙琉璃裙,作为嫁妆。您应该希望我嫁给幸福吧。”
范爷爷听了暗卫禀报,自然不会任由礼梨在冰冷的地面跪一晚。
不过一个时辰,就心疼的亲自去扶起她。
“公主莫要怪老奴。”
范爷爷看着先皇、先皇后的牌位,抹了抹眼泪。
“陛下与娘娘,只剩您一个血脉了啊!”
礼梨又何尝不知。
这血海深仇,终究是要她一个人亲自讨还的。
礼梨最终说服了范爷爷,答应让她嫁进将军府。
范爷爷面对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小主子,终于妥协。
“若是将军府对帝清有愧,能招揽便招揽,若是将军府已经成了南明义的走狗,届时老奴定会亲自动手。”
“我定会血溅将军府为兄长报仇。”
祠堂里微弱的烛火被风吹动,晃动的影子映在两个无名的牌位上。
一朝君王,百年枯骨,无人识。
礼梨深知将军府一定会认为她是南明义派去的细作,嫁进将军府后的日子一定不会一帆风顺。
可那又如何?
范爷爷的计划就是她在将军府按兵不动,暗中观察将军府的动向,传递消息。
许照天是杀害先太子的刽子手,而许冽就是那把无形的刀。
礼梨本想入将军府后下了毒药让他们全部给皇兄陪葬,但是范爷爷考虑周全,怕她不能全身而退。
在上清,许照天对南明义的态度本就让人难以揣测。
如果真的可以收为己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范爷爷对许家恨之入骨,等许照天替礼梨拿回皇位,估计在范爷爷手里也落不着好。
届时再报杀兄之仇也未尝不可。
婚礼定在三个月后。
南明义心急,恐生变数,本欲将婚礼定在这个月末。
还是南若和郑王后认为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南明义才答应婚期延迟两个月。
三个月对于皇家的婚礼来说,实在是太仓促,对于将军府在南明义心中的地位,众人心中也有了衡量。
这三个月礼梨也没有闲着,忙着做好出嫁的布局。
嫁入将军府后,礼梨行事会有所不便,暗风不能再做她的暗卫,在府中要培养几个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