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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往事（第2页）

老妇人看着床上那正在一点点失去生机的女子，摇了摇头，没有一丝怜悯。

这是某种不可言明的大宇宙意志，一介凡人，承如此因果，必遭此难，大罗也难救。

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白壮汉看着孩子顺利出生，似是松了口气。

那白壮汉虽是坐着，但也要低头俯视着老妪和初生的婴儿，硕大的身躯把山神庙顶上的房梁都挤得吱嘎作响。

“桃树已经种下了，等十二年后，想来此地应是桃树成荫，你我再一同赏花吧。老婆…子。”

“十二年后……那时我再下来吧，我要回去了，照顾好我的桃树。”

老妇人抱着孩子盘坐下来，此时的声音变得有些缥缈。

而那白壮汉，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等比缩小的小木头人偶盘膝而坐，似是专心护道一般。

夜，渐渐深沉，婴儿似乎哭累了，也没了声响。

第二日清晨，几个梳着羊角的孩童照例来到山神庙前，想要听老婆婆讲那好听的故事。

可今天的老婆婆醒的格外的早，从外面抱着一个男婴，缓步走来。

“今天不讲故事了……二牛，你去叫一下你的父亲，就说村外来的老婆子找他有事。”

带着倦意的慈祥声音响起，对着那个曾经桃源村故事大赛第一名的男孩说道。

哦对，那个男孩讲的故事的确很有趣，名字叫做《我的村长父亲和祭祀奶奶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二牛听到不讲故事了，还有些沮丧。又听到老婆婆拜托他去找父亲，旋即兴奋起来，砰的一下蹦起，朝着家跑去。

边跑边大喊道:“爹，那村外来的老婆婆要找你！你快把握机会呀！”

从二牛如今还能四肢健全的活在世上来看，他的村长父亲的确对他疼爱有加。

不一会，村长和他的得力助手-村中的女祭祀，一左一右揪着二牛的耳朵，匆匆赶到山神庙这里。

“王阿婆，你找我有什么事？”

“唉…是老婆子对不起你们，昨夜一旁的一户女人生产了，孩子是保住了，可…那产妇，唉…”

老妇人一边长吁短叹，一边把腰间的破布袋解下，倒出一枚枚铜板，偶尔还有几块脏兮兮的碎银。

“老婆子我厚颜寄宿在贵宝地，本想帮着那产妇接生，不曾想学艺不精，反倒是害死了她。”

老妇人此时也把腰间的布袋翻了个底朝天，把铜板和碎银叠在一起，价值竟然足足有三两银子。

那桃源村长眼睛都瞪直了，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让祭祀带着小孩子们去别的地方玩，然后静静等着下文。

“老婆子我走南闯北好些年，全身家当都在这里了，算是给那位夫人下葬的钱吧，老婆子也无颜在这里留宿了，今天便走，这孩子还要您这边多多照顾了。”

“这…”

村长自是无不可，但他可从没听说过山神庙旁边住着什么孕妇，这世界可是真的有妖魔鬼怪的，恐怕……但那可是三两银子…

“好！这孩子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了！王阿婆你尽管放心！”

村长接过碎银，抱在怀中。而那男婴，则是裹在被子里，被放在了蒲团上。

望着王阿婆走远，村长的脸都笑的有些褶巴，把钱悄悄塞在衣服里紧身系好。

就准备趁着清晨人少去埋个垃圾，结果一转头，那男婴已经消失无踪，四处打量，只有清风微微袭来。

四五十岁的村长被惊出一身冷汗，不过掂了掂身上的重量，便是哼着小曲走远了…

本是往村外走去的王阿婆不知何时出现在云山山腰，望着那些如同蚂蚁般的凡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

映着天光看去，那哪里是个老妪？形似人，有虎齿豹尾，蓬遮面，凶厉的竟像个妖怪。

……

玄元356年春。

云山下的桃源村遭大水漫灌，一村七十户人家，无有活口。

云山上的道观多了个男婴，山顶多了株桃树苗。

同年，玄元国九公主出生，有天星坠入皇庭，紫气自东南来，弥漫三千里，民间传闻这是有圣人像。

皇帝大喜，赦天下。封白莲为国教，拜徐鸿儒做国师。自此，白莲入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