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呵呵一笑,懒得配合他表演,只说道:“今年不办宫宴了,你
不知道?”
他脸色瞬间通红,却还是嘴硬的回道:“我没注意不行?”
行行行,当然行。
她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御花园,未央宫的宫女不知何时出现,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
她见着路旁的芍药开的极好,顺手揪了一朵,在手心一瓣一瓣的撕碎,
“说吧,到底来干嘛?”
容晏低头咳嗽了两声,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今晚想不想去永宁大道看灯会?”
她猛的停下手中动作,眼中如同坠了星辰,亮晶晶的,忍不住拔高嗓音,
“你要带我去?!”
“嗯,我偷偷带你去,你别声张。”他嘴角控制不住的微微上扬,
“听说今年办的比往年都要大,还有从藩国运来的烟火。”
岁岁彻底丢开手中残花,一拳捶向他的胸膛,口中赞道:“不愧是我长乐公主的兄弟,胆子够大。”
他被这一拳捶的后退一步,闷哼了一声,龇牙咧嘴道:
“你就不能斯文些,学学你那些个姐姐吗?”
“不能,我母后说了,在这宫里,我可以为所欲为。”她矜持了笑了笑,拢了拢颊边的碎发,姣美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无可奈何,
“没办法,谁让父皇宠我呢。”
容晏扯了扯嘴角,虽然是事实,可怎么听起来就这么欠呢?
在霜国,帝后情深意笃的佳话广为流传。
两人成婚多年才有了这一位嫡公主,出生便赐了“长乐”二字为封号,赏良田千顷,甚至
还划了江水以南为封地。
为了建造公主府更是动用了无数的财力与物力,只等她十五及笄便搬过去。
算算时间,也不远了
——她生在冬日,一个千里冰封的雪天。
“我晚上来接你。”
容晏左右看了看,见那些宫婢皆低垂着头,远远的站着,一时恶向胆边生。
“咚”的一声,敲了她一个脑崩儿,“别和那个质子走的太近,小心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
岁岁捂着脑门儿,有些不满,
“他并不知道我是公主,你别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呵呵,他不知道?你信吗。”容晏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背着手走了,
“晚上记得带件披风,会冷。”
“知道了。”岁岁赌气一般拔高声音,“你要是不来你就是狗!”
她的嗓音清脆而嘹亮,带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娇憨,随着风四散开来。
四周的宫女太监们纷纷掩嘴偷笑。
容晏潇洒离去的背影狠狠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平衡好身子后,头也不回的加快速度走远。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青梅,天然的对他保持不信任的态度。
可哪次答应她的事自己没办到?
就算是要出宫,也都冒着腿被打瘸的风险带她走了。
而且这次来,本就是给她带话,揍小瞎子只是附带。
没别的原因,就是看他不爽。
各种意义上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