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个老狐狸见对方也反对,更不急着说话,都盼着对方先站出来反对。
叶知秋可不耐烦看俩人打嘴仗,直接指着太傅让他先说,丞相慢一步再说。这样做也是因为太傅和皇帝的老师,对皇帝的影响也不小,他家孙女也更聪明。
原文里太傅的孙女虽然没有当上皇后,但入宫后也迅坐稳四妃的位置,几年后还生下一个皇子,比柳氏这个空有皇后名头,却没子女的宠后强多了。
太傅被选中不得不先开口说出反对理由:“皇后是天下女子典范,柳小姐的行为不配母仪天下。陛下真要立她为后,今天的事传出去,怕是众多外命妇不乐意,天下女子也不同意。”
殿内这么多人看着,早晚会有人传出去,想来这才是仁寿宫把在座各位叫过来的理由,并不是不能处理柳小姐,而是不想当这个坏人。
丞相跟在太傅后面点头:“陛下,柳小姐如此善妒,真要立她为后,能保证未来还有其他皇子皇女出生吗?”
李氏听完丞相的话,看他那张老脸都比过去顺眼几分:“丞相说得对,柳氏敢害人,哪配为后。皇儿,是不是你给她的胆子。”
皇帝不承认,他是想立柳氏为后,却不会让她害人,害的还是亲亲表妹。他希望李六娘能开口替柳氏求情,只要她这个受害者不追究,事情应该能大事化小。
叶知秋不悦道:“皇帝,李小姐还不是皇后,后宫之事她说了不算。”
“我立她当皇后,那她能说了算吧。”皇帝脱口而出要立李六娘为后的话,说完自己都愣了。他怎么会这样说,立表妹为后也没用,一日没有掌管宫权,后宫就是仁寿宫说了算。
叶知秋不在乎皇帝的失言,李氏却抓住机会:“皇儿,你说什么,要立你表妹为后?我儿,你赶紧写圣旨。”
皇帝想张口反悔,但当着太傅和丞相,这话实在说不出口。君无戏言,这是太傅从小就教他的话,他要敢反悔,亲政的事更是遥遥无期了。
柳太妃看一眼侄女,希望她能上前阻止皇帝,只差一点就能成功,不能让李家截胡。皇帝舅家又怎么样,和皇帝又不亲,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次的舅舅,和太傅都不能比。
她想利用太傅和丞相,结果俩个老狐狸只当没看到这出闹剧。他们送孙女入宫只是想生太子,不能当皇后,当太后也是一样的效果,所以面对闹剧还能稳住。
柳小姐眼泪婆娑的样子确实招人心疼,但默默不语的表妹也让人心疼,皇帝左右为难,为什么后位只有一个。他的犹豫和心软,李氏看得最清楚,毕竟是亲母子。
只差一点就能让皇帝轮化,李氏是不介绍再加把力,她推了侄女一把:“儿子,你要不立你表妹为后就给她一个爵位,再替她找户好人家赐婚。有你撑腰,你表妹不管嫁给谁都能当正妻,也能过得很好,婆家没人敢对她不好。”
皇帝想到表妹要嫁给别的男人就心里一百个不舒服,他的沉默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李氏低头遮住脸上的笑意,圣旨还没下,她得忍住笑。
叶知秋决定做个好人,推他一把:“晋王,你觉得柳小姐和李小姐哪位更适合当皇后?”
晋王装傻:“啊,皇嫂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吧。”
叶知秋送他一个白眼:“太傅和丞相大人呢?”
丞相这次比太傅果断,抢在他前面回话:“老臣没意见,谁都可以。”他决定回去就给自家孙女订婚,京城找不到就嫁去外地,仁寿宫都能不要这个皇后的位置,他也能。
皇后的位置不好坐,遇到一个心软加耳根子软还犹豫不决的皇帝也只会更不好做,家里靠着他已经到头了,没必要再牺牲孙女的幸福来保住孙辈的富贵。
他活一天还能保住家里的富贵,等他死了,儿孙都回老家守孝,儿子无能,孙辈也没出息,孙女真要当皇后也只会有一群拖后腿的娘家人,放弃不能保富贵却肯定能保一世平安。
太傅没想到老对头也变成墙头草,但让他放弃却有点难,对他来说皇帝不仅仅是皇帝,还是学生。从小一手带大的学生,感情不是在场其他人可比。
李太后虽然生了皇帝一场,但母子俩真正相处的时间怕是还不如太傅和皇帝相处的时间长。他送孙女入宫是为了权势,但同时也是想和皇帝共进退,只是他的学生他了解,这是鱼和熊掌都想得。
儿女情长的小事都处理不好,这样的皇帝真能处理好国家大事?太傅看一眼还陷入纠结的皇帝,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叶知秋可不愿意放过太傅,再次催促道:“太傅,你看呢?”
太傅想到家中从小就按宫规培养的孙女,不进宫就只能和其他世家联姻。他在心里把各大家族的嫡子排了个序,配得上自家孙女还没婚约的就没几个,除掉政治对手就更没挑选余地,看起来有很多选择,实际只剩入宫一条种。
也罢,本朝没有妃嫔殉葬制度,进宫也不是多差的选择,总比哪天家族落败被一纸休书送回娘家要好。
太傅想清楚了,既然孙女肯定要入宫,那不如顺着皇帝的意,有他在一天,谁当皇后都不敢欺负孙女,不过四妃不行,必须要贵妃。
太傅想得挺好,可惜皇帝和他没有默契,除了李氏外的其他所有人把立后的决定权交给皇帝,他反倒没有主见了。
李氏怒视一圈,用强硬态度逼皇帝下圣旨,不立李六娘为后,以后就别再她娘。
“娘。”
“姑姑。”
李氏固执起来谁也劝不听,皇帝没办法,正准备下圣旨之际,柳氏却华丽丽晕倒了。
“太医,快叫太医。”柳太妃激动大叫,感叹侄女难得聪明一回,真让皇帝写圣旨就迟了。
叶知秋看一眼气鼓鼓的李氏,决定帮柳小姐一把,后宫有一个李氏就够了,再来一个姓李的皇后,她这个母后皇太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还是柳小姐当皇后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