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
江映书觉得声音有些熟悉,硬着头皮转身,看清来人是谁后顿时有些惊讶,“师兄?你怎么在这?”
师兄叫秦如礼,是陵大的直升研究生,跟江映书一样是李老师手下带的学生,还有几个学生一起,跟着李老师做项目。
秦如礼人如其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虽然是合格的码农,却不像刻板印象中的程序员一样穿着呆愣的格子衬衫,穿着干净偶尔也紧跟潮流,像个艺术生。
“我被叫来修音响,刚才路过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秦如礼认真看着江映书身上的白大褂,宠溺一笑,“江师妹,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转专业去做医生了?”
“我是帮朋友过来守一下午。”
江映书有些心虚刮了下鼻尖,秦如礼在他们团队里除了李老师就是最有话语权的一个,已经研三,在他面前,江映书有种自己做错事被抓包的错觉。
而在人群中沈舟屿的眼里,就是她有些害羞的在跟面前的男生聊着什么,两人有说有笑,心中难免生出一股醋性。
沈舟屿以前被丢去军营训练过,知道一些作弊的小伎俩,眸光微动,在站军姿的同时默默将重心转移到了后跟。
沈舟屿过来的时候江映书刚和秦如礼聊完,后者没说她,后面两人只是聊了些有关他们正在着手的一个项目的事。
看见沈舟屿的时候,江映书心头都猛然跳了跳。
没多久之前她见的沈舟屿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这会儿脸色发白,额头浸满细密的汗,整个人像是被风吹蔫了的娇花。
江映书忙将人扶着在凳子上坐下,沈舟屿看上去是真的难受,整个人都蜷着,江映书只能蹲下身去看他的状态,关切中又很紧张,“你是哪里痛吗?”
沈舟屿只抿着唇角,说不上话,心脏的疼痛渐渐剥夺他的意识,手紧紧抓着江映书的手腕。
“你是不是低血糖了?”江映书看着他继续问。
江映书有些慌乱,沈舟屿的状态看起来太严重,偏偏她不是何婷,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为什么难受,病急就乱投医,江映书觉得他的症状或许是低血糖,便想着去后面箱子里拿葡萄糖。
但这会儿顶棚下只有他们两个人,沈舟屿是自己过来的,教练估计也是看他是个男生,所以没怎么管,所以现在想找个帮忙扶着点他的人都没有。
“你能坚持坐会儿吗,我去后面箱子拿药,你等我回来。”
江映书刚想起身,手腕却被抓得更紧了些。
眼前人已经出现重影,沈舟屿声音虚弱到极致,“姐姐,医院。”
言罢,沈舟屿再也坚持不住,直直朝江映书那边倒了过去,头枕在她的肩膀上。
江映书起不来身,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连以前所学的急救办法都快忘了个精光,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记忆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别真上心
也仅仅是空白了两秒,身上的力气就忽然一轻。
“快叫救护车,他有心脏病!”周辰将沈舟屿从背后扶着,又掏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拿出药片熟练给沈舟屿塞了进去。
江映书也没来得及顾其他,想起下午那女医生说的话,踉跄起来就往操场外跑。
操场是个铁门围着,平时只开了个门,下面还有一道铁杆,江映书跑的急没注意到它,整个人被绊得往前扑,右膝盖猛地跪在地上,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救护车就停在前面点,江映书撑着起来,一瘸一拐跑过去。
里面只有一个粉色护士服的女护士。
“你等一下我叫人。”她按了个紧急按钮,然后下车,“患者在哪?”
“主席台前。”
江映书单手扶着腿,她现在是真有点走不动了。
“书书,你怎么在这,你怎么了?”何婷从草坪间的小道过来。
“腿怎么了?”
何婷放心不下江映书一个人在这里值班,原本是想过来看看,谁知道刚好碰见出了事。
江映书简单给她说了下情况。
何婷扶着江映书在阴凉处的长椅上坐下,穿上她身上的那件白大褂,“后面的事我来,你在这里坐着等我。”
“嗯。”江映书想起了什么,在何婷要走的时候拉住了她的衣角,“你能跟着一起去确保他没事再回来吗?”
何婷看着她,认真点头,“好。”
江映书双手交叠紧紧捏住,神色焦急的留意着那边的情况。
心脏病,如果不是有人看出来,而她继续在那里发蒙,后果不堪设想。
沈舟屿最后是被两个教官用担架抬出来的,救护车周围的医生多了起来,一两分钟之内车就开了出去。
下午两三点的太阳正毒,江映书却浑身贯穿着一股寒意,以至于她手脚冰凉。
她在长椅上坐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缓慢站起来。
陵川中心医院,沈舟屿检查一通后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就让他可以走了,前后不过一个小时。
“哥,你是真为了爱情命都不要了?”周辰一脸老父亲样跟在沈舟屿旁边,“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想起你衣服里的药给你送过来,你现在都该离开这美丽的人世间了。你是不是都快忘了你心脏才换没多久啊!”
沈舟屿自知理亏,难得没怼他,“谢了这次。”
“谢什么谢啊,跟你说啊,你都不知道当时我过来,就那个女生啥也不干就在那愣着,再让她去叫救护车之后就没见着人了,估计被吓跑了。
舟屿,我多少比你大一岁,听我句劝,这女生你觉得有意思的话想玩玩可以,别真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