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本该欣喜若狂吧,可一切都因为那剑锋的冰冷,寒至心底。
她难以置信的回头去看,回转得匆忙,竟都忘记了利剑在喉,以致于颈侧的肌肤在剑锋上轻划了一下,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她浑然不觉疼痛,只睁大了眼睛看去,希望自己是听错了声音。
正对上一对清透依旧的眸子,瞳中却有危险的杀机。
“小狮子?”尽管都看清了对方的脸,她还是不敢相信,不死心的再确认一遍。
“不准出声。把窗关上!”寒非离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的命令。
她呆呆看了他一会儿,机械的回身把窗户关好。再回过头来,低头看了看仍逼在她颈前的剑,抬眼,对着他努力的微笑了一下。
“小狮子,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满是企望的看着他,幻想着能在下秒就能看到他熟悉的清亮笑颜。
他的眼神却阴沉依旧,低低冒出一句毫无感情色彩的话:“说,你把那块玉交给谁了?”
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的败去。眼眶渐渐的烧红。
半晌,干涩的问道:“想知道玉的下落?那你得告诉我,你可曾相信过我?”
他短暂的沉默一下,道:“怨我心思不够缜密,居然信了你失忆之说,直至你携着玉消失,才醒悟到被你蒙骗。你一直在演戏。”
“演戏?”她唐果苦涩一笑。那一次次的生死相依的记忆,就这样被这个词全部摧毁。“你总算曾经信过我。”“曾经”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少废话,告诉我玉在谁的手上。”剑身在她的肩上威胁的压了一压。
“如果我不说,你会不会杀了我?”她很平静的问出这句话,目光很单纯的看着她,神情看起来像个好奇的小孩。
他一字一句的回答:“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笑了,呵呵的笑出声来。这笑声听到耳中,他微微的怔了一下,仿佛听到了某种破碎的声音。
是有东西破碎了,她的心里积蓄了多日的担忧、期待、牵挂,破碎得一地狼籍,被践踏在脚下。
吸血玄玉
是有东西破碎了,她的心里积蓄了多日的担忧、期待、牵挂,破碎得一地狼籍,被践踏在脚下。
她忽然抬手,从脖颈处扯出一道红绳,那块圆圆的白玉就被从领口拎了出来。
那湿润的色泽落入他的眼中,顿时怔住,手上的剑也失了力道,剑锋慢慢的偏落。
她费力的想把系着玉的红绳绕过脑袋取下,可是当时系上时因为担心丢失,有意将绳系的很短,绳圈太小,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拱出来,干脆揪住红绳奋力的一扯,硬生生将绳儿扯断了,细细的绳子勒伤了皮肤,留下红红的印子。
她嫌弃的将玉丢进他的怀里。
“还你。”
他接住玉握在手里,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神气。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她背过身去,冷冷道:“你可以走了,寒非离。”
他没有动,半晌,迟疑的道:“我……”
“走。”她简洁的截断他的话。
“果儿……”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为什么还不走?”她的声音不知不觉的高了起来。
门口忽然有人拍门,棋儿的声音传来:“小姐,开开门。”
她瞥一眼站在那里脸色发白的寒非离,扬声道:“这就开门。”
径直朝门边走去。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眼睛的余光瞥见他还站在那里。哼,你不走是吧?我看你能站到几时!牙一咬,就拉开了门。
与此同时身后风声微动,就见他钻进了床帐之内。
棋儿已站在门口,慌慌的道:“小姐,老爷派人来说今夜有两名刺客进了院子,其中一个还被齐海伤了,却没有抓到。”
听棋儿说“其中一个伤了”,唐果的脸色白了一白。
棋儿以为她害怕,赶紧道:“小姐也不用怕,老爷已派了几名家丁守在小姐的屋子四周。而且齐海夜巡时刀上是习惯抹上迷药的,受伤的那个刺客也不会有能力再伤人。要棋儿进来陪着小姐吗?”
“啊……不必了。你自己去睡吧,外面有人守着,我不怕的。”
支走了棋儿,把门栓好,站在门口,回头再看一眼帐子低垂的床。眼角忽然捕捉到方才寒非离站过的地方,地板上有点可疑的东西。定睛看去,果然是几滴暗红的血迹。
眉微微跳动了一下。
齐海的刀上抹了迷药?伸手撩开了帐子,。
寒非离蜷坐在床脚,剑已入鞘,脑袋歪在床角,已然晕迷过去。
一瞬间,寒非离又成了小狮子,卸下了所有戒备,单纯恬静的睡颜。
他穿着黑色的夜行衣,看不太出伤在哪里。她凑上去仔细观察,才发现左臂上的刀伤。他另一只手执剑,正是用这只手握着玉,手里的玉已被手臂上顺下的血液浸透。
她将他的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臂上三寸长的一道深深伤口。看到伤处肌肉外翻红肿,深度几乎见骨,心中颤了一下,回身找了些干净的布条来,先替他勉强包扎了一下。
包扎的时候布条触痛了伤口,昏睡中的人手指有些痉挛,失了握力,手中的玉滑落在床上。唐果只顾得包扎的事,也没有去管它。
待终于包扎完了,唐果的目光无意中落在那块玉上,吃惊的“咦”了一声。
方才玉落下时,表面还沾满了寒非离的血迹,此时那血色似乎全数渗入了玉原有的冰裂纹内,形成了隐约的红色线条。
她好奇的捡起来看,见那并非是所有的冰裂纹都渗入了血迹,变红的线条仅是一部分而已,而这一部分线条恰恰勾勒成了奇特的图案。看上去似乎像是……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