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紫在家听得咋舌,觉得有点过了。长孙无忌却是气定神闲地扫她一眼,说:“你以为现在是为你?”
“那不然呢?”江承紫反问。
“那绝对不是为你。为的是大唐国运,换句话说,你是大唐吉祥物,不能有丝毫闪失。”长孙无忌很一本正经地说。
江承紫趴在桌子上,很是无奈的样子。
长孙无忌扔了一块橘子皮打在她胳膊上,说:“你别不正经,好好警醒点。不要太平盛世就麻痹大意。”
“是是是,我的老舅啊。”江承紫回答。
长孙无忌摇摇头,说:“到时候观礼的人多,你的婚嫁花车要路过的街巷多。陛下的意思是你们要不要出了门就揭盖头,对百姓致意?”
“老舅———,你居然没反对陛下?”江承紫跳了起来。
“我反对了的。”长孙无忌很是无辜地耸耸肩。
“那你还来跟我说。”江承紫像个小女孩似的,嘟着嘴。
“陛下说要问问你们的意思。”长孙无忌理了理山羊胡子。
“呵呵,陛下是试探我们呢。我才没那么傻。对百姓致意,那也的是天子出巡,携同母仪天下的皇后做的事。我和吴王会安守本分的。”江承紫说。
长孙无忌很是赞赏地点头,说:“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是我老舅啊,不能挖坑给我跳吧?”江承紫看着长孙无忌,很是不满的样子。
长孙无忌站起来,哈哈笑,说:“当然,当然,我得回去准备准备。”
十里红妆
长孙无忌走后,张嘉就来了,说是这一次的安保,他亲自挑选的人,断然不会让贼人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你呀,就是草木皆兵。”江承紫笑嘻嘻的,抓了一把甘草瓜子给他。
冷漠的少年将军也是接过去,很是自然地嗑瓜子了。一边嗑瓜子,一边温柔地说:“这是防范于未然,怎么能说是草木皆兵呢?大唐虽然太平了,但表面之下,仍旧有很多贼人暗潮汹涌。不管是出于迷信,还是别的。如今,他们都很可能对你下手。”
“好吧。知道晋华哥哥是为我好。”江承紫笑着说。
张嘉轻笑,忽然严肃地说:“只要看到你幸福,我便心满意足。”
“多谢你。”江承紫垂了眸,在桂花的幽香里,也是低声说,“我们三个人都有相同的奇遇。我与阿念也拿你当亲人,挚友,自也希望你幸福。”
“我会的。”张嘉笑着回答,瓜子壳飞出去,然后喝了一口茶,像是闲聊似的,说,“从前,没遇见你的时候,一直沉在前世的噩梦里,从没想过这重新获得的一世到底该如何去过。后来,遇见了你,你全然忘却,而我只想竭力避免前世的悲剧重演,也没有心思去想将来该怎么样。可是,这一年多的起起伏伏,让我静下来看了周遭。当我看着每个人都有了不一样的结局,看到大唐越发强盛,蒸蒸日上,看到自己与你这样好的结局,从前的噩梦就已远去。剩下的日子,便是属于张晋华的美好人生了。”
他最后一句说得极其自信轻松,江承紫知晓他是真的放下了,便嫣然一笑。
“嗯,我觉得可以炒个桂花瓜子什么的,指不定比甘草瓜子好吃。”张晋华转了话题。他其实也俨然吃货一枚,动不动就开始琢磨吃喝了。
“让碧桃去弄,她最近对琢磨这些小吃可得劲儿了。”江承紫说。
“嗯。”张嘉点头,又把锦云、李南等抓过来交代一番,将长安城内最近可能的异动与他们说了。
“总之,也不是大事,大体上还算太平。你们不要离你们姑娘左右即可。”张嘉一边说,一边又往衣兜里抓了一把甘草瓜子,挥着手说不必送了,然后就走了。
锦云与李南看着潇洒远去的少年将军,心里默默地吐槽:将军,你跟我们说这些有用吗?我们这些护卫都快成养花种草下厨的人了。有什么危险,自家姑娘轻飘飘就处理了。还有那只白凤鸟,自从能化作人形后,就隔三差五地出来保护姑娘。那鸟的能力可不是盖的啊,若不是那一头的白发需要遮盖,保不齐那鸟都要去考个武状元啥的了。
江承紫看到锦云等人目送张嘉,便挥挥手,说:“各玩各的去吧,我午睡片刻。”
“好。”一众护卫应了声。
锦云却在窗后呆着,等江承紫跃出来,便低声说:“姑娘,你,你至少还是带上我吧。”
“”江承紫无语。
锦云亦步亦趋地跟着作男子装扮的江承紫,不满地说:“我跟你说,你这样出去,绝对会被盘查的,外面戒严。”
“好吧。那回去吧。”江承紫想了想,也不能辜负旁人的好意,给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反正过几天就能嫁入吴王府了,到时候是天天见。
锦云松了一口气,江承紫还真回家睡大觉了。
就这样百无聊赖过了几日,期间,她还是没忍住,偷跑出去跟李恪喝了一壶茶,尔后偷跑回来。白凤在她床上装睡,居然神不知鬼不觉没人发现。
到了出嫁当日,婚礼花车所经过的路线,大红灯笼,红绸红毯,所到街路鞭炮齐鸣。整个长安城热闹非凡。九百九十九抬嫁妆已让人咋舌。更让人咂舌的是送嫁队伍,京城里有头面的达官公子都来送嫁。长孙家的三公子,张氏的族长,姚氏二公子,王氏大公子,柴家两位公子,房家两位公子,这送嫁队伍让京城诸人惊叹不已。
江承紫倒是无所谓,早上起来,梳妆之后,跟父母话别。她就上了花轿,外面锣鼓齐鸣啥的,她就在花轿里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