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再不会冲动、暴躁,目中无人了。”阿念过了片刻才这么来了一句。
江承紫觉得这句话似乎是对自己说的,又似乎不是对自己说的。总之,她觉得这话很是莫名其妙。不过,好在眼前之人不是第一次说莫名其妙的话。她也就当他是词不达意,并没有深究,她只回答一句:“这样自然是好,我先回去。你也忙了半宿,回去休息吧。”
她说完就率先转身,往等待不耐烦的杨清让那边走。阿念没应声,就站在原地看她提着裙子,踩着满径落花离去。他忽然就害怕她就这样离去,再不回来。
他想要喊她一声,她却忽然就停步又转过身来,说:“我还有一事忘了问你,那鹦哥是谁家的,你可识得?”
阿念一愣,这才说:“那鹦哥是来救主的。”
江承紫一听救主,立刻想到当日那鹦哥出现在洛水田庄的事,心中立刻有了不祥预感。
“他主人是那被掳走的朝廷大员之子其中一人?”江承紫十分紧张。
阿念不想回答,却还是点点头。心里却又怦怦直跳,暗想:来日,若她知晓真相,会不会再也不理自己了?
江承紫瞧见阿念点头,心中就一慌,想起当日她讹过那鹦哥,根据所得线索,猜测那鹦哥不离十就是杨宸的。看杨宸的衣着谈吐,以及所带的护卫,定然也不是普通世家子弟。
人牙子若是与朝廷大员勾结,要做什么阴谋的事,绑走杨宸也是极有可能的。先前,她以为鹦哥是跟着自己的,却不料鹦哥是来救人的。
“你确定?”江承紫又问一遍。
阿念还是极不情愿地点点头,只觉得自己在走一条十分可笑的路。对于她,他还是不知如何才能不笨拙。
“那他主人可是姓杨?”江承紫又问一句。
“你,别问我,我不能牵扯你。”阿念这不回答其实恰恰是回答了。
江承紫看他这模样,知晓被人牙子掳走的两人,其中一个孩子定然是杨宸。之前,人牙子掳走谁,要吃了谁,亦或者卖到窑子里去,她只会觉得残忍,可怜那被掳的小孩。就是之后想要救那俩小孩,都是出自于对杨清让前途的考虑。而且从她内心来说,还觉得可救可不救。
可如今,她知道那俩小孩,其中一人可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杨宸,自己就不能袖手旁观了。所以,她一听说这事,立刻就说:“阿念,我先回去了。你若瞧见那鹦哥,让它来找我。”
阿念看她提着裙子,跑得飞快,知晓她定然是要去救杨宸。若是将来,她知道真相——
他根本不敢想,只气得给了自己一巴掌,忿忿地说:“你看你做的什么事!”(未完待续。。)
蜀道
江承紫一心想要救杨宸,顾不得那是不是陷阱。她从小就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如今恩人有难,哪怕刀山火海,她也要想办法去瞧瞧。
不过,还真别说,江承紫一直都觉得自己想要办什么事,就一定能办到。当然,除了找如意郎君这种事不是她可控的。
该如何救呢?
她一路小跑回去,顾不得听杨清让唠叨阿念的种种不是,要她少与阿念相处。
“阿芝,怎了?”杨王氏看到她急匆匆地跑回来,十分诧异一向举止得体的女儿为何这般疯跑。
“阿娘,无事,外面太冷。”她笑嘻嘻地说。
杨王氏万分疑惑,却也没多追问,只是说了姚安的提议。江承紫便是三言两语,说暮云山庄既然有这份儿心,也不可拂了他们的脸面。再者,暮云山庄在蜀中有生意往来,对入蜀之路比较熟悉,有他们护着是很好。
“可到底欠人情。”杨王氏有些担忧。
“阿娘,我们可因他儿媳妇差点全家葬身暮云山庄。若是要追究,他们罪责难逃呢。阿娘,你莫要在意这小细节。”江承紫三言两语,与杨王氏说道一番,并催促杨王氏派云珠前去回姚安的话。
杨王氏着手去安排,江承紫只说有些累,需要休息。便也不管秀红母女如同惊弓之鸟地瞧着她,径直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杨王氏担心,喊了几声。她只推说累得很,想要好好睡一觉。杨王氏也不打搅,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就离去。
江承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阿念所言的可信度。但她又很明白:即便这是一个陷阱,她也要去探上一探。否则,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安宁。
那么,就不要犹豫,一定要去探一探,设法救一救。上辈子,爷爷狠心。一心想要让她成为优秀的军中之花,给予她最残酷的训练,甚至是不惜生死的训练。所以。自己虽然换了身体,可能体能跟不上,但所有的技巧都还在,再加上自己现在略略有点异能。去探一探应该还是可以全身而退。
如果可以救下杨宸。一则是报恩,二则是可搭上长安杨氏,自家大兄的富贵前程有着落,那么杨氏六房才可真正不被人小觑。
这无论如何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江承紫怕夜长梦多,恨不得立马就动身,但好不容易盼望到大兄、阿娘他们去睡了,屋外却还有护卫值守。而且暮云山庄实在太大,在夜晚很容易迷路。再者。云歌还没到来,具体情况还不明。
所以。她耐着性子等着,一直凝神听着周围的情况,但周围除了夜鸟偶尔凄厉的叫,就是大风吹过山林发出的林涛声,亦或者护卫轻微的走动声。
那只鹦哥始终没来,而她终于疲惫得沉沉睡去。
等江承紫醒来,已是满目日光,暮云山庄的商队已经在热火朝天地准备。姚安正在指挥下人往装杨氏六房的行李,同时又私下里往行李里添加了不少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