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紫听来听去,看着我见犹怜的大家闺秀杨元淑,想起杨王氏分析杨淑妃省亲时,说过送到祖宅的生辰贴不会有一个合。那么,此番来拿她的生辰贴怕是对那淑妃说了什么谎话。而今,要拿她的生辰贴给别人,做一出李代桃僵的戏码吧。
“不错。”老夫人点头,心里却是万分警惕这女娃又搞出什么妖蛾子。
“即使如此,老夫人早说,我与阿娘、大兄求之不得,又何能阻止呢。”江承紫脆生生地笑道。
老夫人微微眯了眼,仔细瞧眼前的女娃,五官还没完全长开,但眉目间已可见是个美人。此刻,这女娃只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等待她的回答。
“如今,你们既已知晓,那速速去将生辰贴拿来。”老夫人不耐烦地催促。
杨王氏抿了唇,站在原地,鼓足勇气追问:“老夫人,你是借用,还是拿走?若是拿走,以后阿芝婚配,该当如何?若是没生辰贴,别人只会将她当作杨氏弃儿。”
“废话多。”老夫人丢下这一句,似乎又有发怒。
江承紫怕杨王氏太执着,又把事情闹得更大。连忙就说:“阿娘莫恼,阿芝这样璀璨之人,生辰贴于我毫无用处。”
他这话说得狂妄,杨老夫人神情越发嫌恶。
江承紫也不管她,只让云珠陪杨王氏回去取生辰贴。杨王氏有些不肯,江承紫便是笑着安慰说:“阿娘,一张纸而已,人生际遇,永远看不透。那一张纸,代表不了什么。”
杨王氏再舍不得,也只得答应,转身回去取生辰贴。江承紫便转向老太婆捞好处:“老夫人,先前你说让我大兄历练历练,却不知还算话么?”
“我像是戏言之人?”杨老夫人不悦地说。
“不像。”江承紫居然还回答了,然后煞有介事地说,“即使如此,那就请老夫人帮衬我大兄一把。”
“你莫急,我先前便对你们作了安排。”老夫人说。
江承紫心内一惊,这人果然老狐狸,居然早就做了安排。不过,她依旧平静从容地谢了恩。
老夫人将眸光飘向远方,不再看她,表明不想与她再说话。江承紫也懒得发言,于是整个院落里安静了,只有暮风吹着树林的声音,像一首流水般的钢琴曲。
那杨元淑倒是一直偷偷瞧她。江承紫懒得理会,便也只是瞧着杨恭仁,想这老小子会不会言必诺呢。
这边厢沉默片刻,那边厢杨王氏携了生辰帖前来。江承紫在一旁看了看,才发现这生辰贴用的是上好的丝绸,上面的字全是由红线绣成,绣功深厚。所以,生辰贴不太好仿冒。
杨王氏拿着那生辰贴,仿若重若千斤,一步一步上前,才走了几步。杨老夫人就让几个小婢将那卷轴拿过去。
两个小婢速度上前拿走了生辰贴。尔后,老夫人站起身来,吩咐人掌灯,她乏了。
一干丫鬟婆子立刻就掌灯收拾,像是请老佛爷似的,点头哈腰引了老夫人去住所。杨元淑紧紧跟着老夫人,搀扶着她就要往院外走。
江承紫立马朗声喊:“老夫人留步,您生辰贴拿了,可否告知,如何安排我大兄?”
杨老夫人“哼”了一声,十分鄙夷地回头扫了江承紫一眼,径直就出了院门。在院门外,这老太婆居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九丫头,你大兄我早已安排妥帖,不仅仅是他,你与你阿娘也可一并沾光,你且放心。”
“多谢老夫人。”江承紫轻笑。
老夫人停了片刻,说:“对了,前日里,祖宅来了个得道的道士,九丫头,你那五色石拿来给那位道长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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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
江承紫一听,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想透这老太婆为何突然要查看这五色石。
不过,她很明确一点:这五色石是至宝。虽然目前还不知它的开启方法,但既然打开过一次,就能打开第二次。
这东西绝对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江承紫正想办法拒绝,杨王氏却率先反对说:“老夫人,阿芝降生之日,吉瑞绕祖宅,鸾鸟落下五色石。这五色石就是她的命石,她自出生之日便带着,怎可轻易示人?”
“吉瑞还是凶兆,是你能说的?她降生之日起,杨氏连损两名军中子弟。其父从不骑马,却鬼使神差上马,从而闹市堕马,至今犹如五六岁孩童。这些事,你却避而不谈?”杨老夫人厉声喝道。
杨王氏不予理会,咬了咬唇,还是鼓起勇气说:“这是她的命石,不可轻易示人。此话却并非罪妇所言。而是阿芝的师父潘仙人所言。当年,阿芝在田庄没少生病,亦曾遭人多番暗害。一日,阿芝药石无医,潘仙人路过,便上前。救了阿芝。且叮嘱我好好保护这五色石。这是她的命石。为人母者,自是疼惜子女。今日,作为杨氏族人,为了家族利益,我让步献出了阿芝的生辰贴。老夫人拿此生辰贴作甚,我母子三日亦不计较。可现如今,老夫人这番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杨王氏从容不迫,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说完之后,挺直腰背,面朝着老夫人端庄地站着。
江承紫在一旁瞧着,心里警铃大作:看来自己还是高看自家老娘的战斗力与智商。
虽然她演技不错,编故事能力也很好。但她怎么就不明白,如今母子三人被困此处,没有后台,没有背景。即便自己得了天大的理,纵使伶牙俐齿,也是赢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