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放弃了,不是一成,是根本无法比。
不过很快南枝就被两边林立的店铺、各种各样的吃食和新奇的玩意吸引了注意力。
可惜,很快她发现没有银子铜钱,就只能看着一个都吃不到。
走了一会儿,她就不想走了。
师尊说过乾坤戒里有止肚饿的丹药,可是看了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她一点都不想吃那辟谷丹。
南枝舔了舔嘴唇,“好饿!”
就在这时,只见街上的路人纷纷朝后退来,差点被踩到脚的南枝赶紧让开,站在人群后的南枝垫了垫脚看了看,就见几个身上写着‘衙役’的人拖着一放草席走了过来。正想看清楚那草席里面是什么时,却突然又听到一个撕心裂肺的哭声。
“师傅……徒儿回来晚了。”
“师傅。”
南枝好奇地伸长脖子看去,就见一个瘦瘦的男子猛地跪在地上,也不怕疼地对着那方草席磕着脑袋。
“这人怎么了
?”南枝不解地自言自语。
刚巧她旁边站了个知道内情的大婶,一听南枝的话立刻憋不住了。
“这是厨子老李头的徒弟,前几年和老李头吵架,一气之下远走他方,这老李头一生无儿无女,就收了他这么个徒弟本是想着养老送终……”
“养老送终是什么意思?”
“人嘛不管你生前再怎么厉害都是要老的都是要死的,那死了之后就要入土为安,”
“死了,和入土为安是什么意思?”
大婶觉得南枝是故意的,结果见她面上的表情又不像是装的,又好心好意地解释道:“死了就是眼睛闭上再也不会睁开了嘛,人死如灯灭,那么剩下的身体不能放着腐烂就得找块土埋起来啊,可是你若是死了,自己怎么埋自己?那不得需要人把尸体埋进土里?”
南枝一脸认真地问道:“埋进土里会发芽吗?”
“……”大婶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我说姑娘,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的。”南枝立马摇头,又不知道怎么称呼别人,也学着大婶称呼自己那般称呼道“姑娘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我只是不太懂。”
大婶多少年没被人叫过姑娘这样的称呼了,盯着南枝的眼神都恍惚了。
反应过来后又觉得有些害臊,嗔了南枝一眼“还叫什么姑娘,我都这把年纪了……哦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你说把尸体埋进土里。”
兴许南枝的那声姑娘让大婶心情
变得格外好,连语气都轻快了不少,“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了,把尸体埋入土里这一辈子就算是彻底的走完了。而老李头呢,因为无儿无女,唯一的徒弟还跑了,前些日子死在屋子里许久,若不是尸体臭了味道飘出来都没人知道他死了。”
“没人给他收尸,味道又太臭了,隔壁就报了案。这不,衙门里的人直接一卷草席要把人送进乱葬岗!”说到这里还体贴地问道“乱葬岗你知道吗?”
果然看见南枝摇了摇脑袋“乱葬岗就是那些无人收尸的人埋的地方,也不算是埋,这些官差最多就是匆匆掩两把土,露在外面的尸体基本都是被鸟吃干净,反正这些人也不会有人祭拜,连墓碑写个平生都没得。”
听到这话,南枝觉得戚戚然。
见她的表情,大婶还笑着安慰道“你愁什么呀,你长得多好看,以后一定会嫁给好人家的男子,把你如珠似宝地宠着,死时自然也是满堂儿孙将你风光大葬。”
南枝不懂什么是嫁人,看着那哭的涕泪纵横的男人,又向大婶问道“那现在这个哭的人就是老李头的徒弟吗?”
“是啊,估计是良心发现了吧,结果赶回来人都死了,再哭又有什么用呢?”
“都说家有双亲不远游,亲人健在时就要时时刻刻待在亲人身边以尽孝道,否则等亲人死了又后悔,那时候亲人都变成黄土了,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南枝狠狠地点头,只觉得大婶这话说得非常的对。
师尊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又爱生气,若是那一日把她气跑了,他死后便也会像老李头这般惨。
君无渡在天玄宗待了不到三日,惊鸿仙子刚将他渡身上的经脉梳理一番,他便坐不住了提步就走。
南枝一个人在渡渊山待了已经近三日了,她那般静不下来的性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到处乱跑。
远远地能看到小院时,却发现南枝没有如往常那般坐着等他,本以为她应是在偷懒睡觉,却等他推开门一看,屋子里空空荡荡,哪里有人?
那一瞬间君无渡只想到了一个可能——药失去效果了,她恢复了记忆。
一想到那日她癫狂的要杀了他的样子,想着她将自己刺穿时的毫不犹豫,拔出剑后连看都未看他一眼的冷漠……
君无渡眉头狠狠一压,眼皮褶皱压得格外凉薄。
他突然发现这些天好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甚至心理隐隐讨厌被人打破这样的平淡。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时,君无渡一双凤眸如深渊漆黑,不过很快他便说服了自己,这一切跟南枝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喜欢这里不受人打扰的安宁生活而已。
待他回国神来时已经踏上了飞剑。
南枝的发簪上他留下过神识,寻着气息他瞬息间便来到了山下的惠阳城。
感受到发簪的气息竟然在一个男人的手里,君无渡冷厉的黑眸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