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沿着马路慢慢地走着,回味他的话。
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个性?不激烈,不突出,什么都可以容忍,动不动就满足现状,不思进取——可是却本能地反抗安逸的生活。
外表呢?梦想漂亮到有足够的回头率,也深深为此努力改造——可是一不留意就露出邋遢本质。
离回学校的时间还早,我找个路边凉亭坐下来,打开方客侠还我的牛皮纸袋,抽出里面的小说读。
信手翻看,心里想:我写得真有这么差?
虽说一心喜爱写作,从8岁起就没变过,但我对自己已经写成的东西全然没有感觉,就好像只是为了体会写作过程的快感,对于文章本身的质量倒完全不在意。所以要我评价自己写的东西究竟是好是坏,我只有一头雾水。
明明是自己写的小说,我却只有陌生的感觉。
这并不是偶然,我在写作方面就好像得了失忆症,刚写完的东西,隔几天再看就毫无印象,甚至会发出“我写过吗”的疑问来。
让方客侠看得如痴如醉的《颠覆》,我一样没什么印象,更谈不上评价好坏。
我把书和牛皮袋子一古脑扔进书包里,想掏手机出来看一眼几点了。
但是摸来摸去,浑身口袋都摸遍了,就是不见棱角分明的手机。
我像身上长了虱子一样乱抖乱搔,路人无不侧目。
不会丢了吧……可是翻几遍都是同样结果,我也不得不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手机这种东西丢在路边难道还会等着我回去认领吗?自认倒霉吧,丢就丢了。
这么一想,我便无所谓地背上书包,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样地往学校走。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和齐浩碰了个正着。
他奇怪地看着我,“怎么才到?”
“路上玩了一会儿。”
“路上有什么好玩的?”他不能理解地上下瞥我几眼,“对了,我发信息给你,让你给我请假你怎么不回呀?害我只好跑回来上课。”
“霉就一个字,刚发现手机丢了。”
齐浩疑惑地看着我,“骗人。”
“骗你干吗,你要搜身吗?”我自顾自地拔腿往里走。
齐浩将信将疑地追上我,“怎么一点悲痛的神情都看不见?真丢了?”
“是丢了呀!”我不耐烦地说,“反正也找不回来,不就一手机吗,值得为它死去活来?”
“喝,豁达!”齐浩笑,“这话谁都会说,但是能做到的,我还真没见过有哪号神仙,除非他钱多。”他笑看我几眼,“像你这样穷得连衣服都几个礼拜不换的,明显是真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