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宫宴,宴请漠北使臣,按照皇上那小心眼的品行,漠北又是战败国,肯定要搞事情。
傍晚时分,萧砚正打算出门,便看见苏冕身穿素色鹤氅走了过来,神色自若,她甚至能从他眼神中看出几分神采,不知道的还以为即将到来的宫宴上有什么好东西等着他。
而萧砚自己,看见苏冕反倒是有几分不自然,对于此前苏冕赖在他府里不走这事,她还以为这坏东西只是单纯的想和他的迷弟“燕九“离近一点,并没有往深处想,现在看来,他是一早就不怀好意。
苏冕的衣物过于素雅,他身份又尴尬,不管是哪一方,他这声打扮,在宫宴上难免会招人闲话。
“苏质子殿下!”萧砚唤住了苏冕。
苏冕转过身来,眉目不悲不喜,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很平静的看着萧砚。
“跟我来。”虽说她的人设是好色,但现在也不敢随便调戏苏冕。
苏冕有些不解,“齐王殿下有和吩咐。”依旧是温文尔雅的语气。
“皇上命你我接待使臣,我是负责人,你得听我的。”萧砚再次强调道,语气有些强硬,“跟我来。”
这次苏冕没有反驳,只是皱眉跟在萧砚身后,进到了听浪阁的房间,他倒要看看,这京城第一小纨绔到底要做什么。
他都想好了,如果他胆敢再对自己生那种心思,那就弄死他好了,反正在京城的部署已经差不多了,只是燕九还不愿和他离开。
萧砚一边打开衣橱,一边打量苏冕的神色,“你放心,本王虽然喜好美人儿,但却不喜强迫,强扭的瓜不甜,本王还是喜欢两情相悦,不信你可以问我院里的人。”
萧砚一边打量着苏冕,一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现在还在庆幸,庆幸苏冕还不知道接近他的燕九是自己假扮的,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现在只希望苏冕能厌弃她这个好色纨绔,最好是在得知她的品行后躲远远的。
萧砚见苏冕什么话都没说,自然知道他是不想和她说话,毕竟在苏冕这坏东西眼里,“萧砚“可是和他抢“燕九“的头号情敌,估计也是对自己充满了敌意,没弄死自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明明只有两个人,居然也能演成如此复杂的三角关系,狗血剧导演看了都要直呼内行,萧砚暗自叹了口气。
随后萧砚在衣橱里找了一件青色外衣和黑色大氅,外衣上上面镶嵌着密密麻麻的东珠,东珠之间由细细的金线串联,而大氅就更更豪气了,织边皆由金线组成,围脖处还裹了一沉黑狐毛,这身行头,即使没上身,也能感觉到豪气冲天。
“换这个。”萧砚将手里的衣物递给了苏冕。
苏冕垂头拱手给萧砚行了个礼,没人知晓他的神色,“这等好物,苏冕惶恐。”
“惶恐?我说,质子殿下,你跟我要人的时候怎么不见惶恐,送你鸟的时候也不见你惶恐?今夜宫宴,是要接待漠北使臣,你穿怎么寒碜,是想和他们诉苦,说我大燕亏待于你?”
萧砚语气有些咄咄逼人,苏冕在大燕,本就是被亏待的,但如果不这样,苏冕势必会被众人嘲笑,虽然她很不想再管苏冕,但一想到他要被嘲笑,她心里还是会不痛快。
苏冕垂头,又将他自己的人设换成了懦弱无能的样子,随后接过了那身衣袍,“那就多谢齐王殿下了。”
见苏冕拿过了衣服,萧砚转身离去,在经过房门的时候回过身来补了一句,“衣服都是新的,质子殿下不必介怀,你也看到了,本王家财万贯,不缺你那两件衣服,本王只是不想因为你丢了大燕的脸面。”
燕九就是因为经常给苏冕送温暖才把他掰弯的,虽说苏冕移情别恋的可能性不大,但萧砚也不敢冒险。
萧砚离开后,苏冕低头看向手里的衣物,轻声说了句“庸俗”,声音低到差点连他自己也听不到。
迎接漠北使臣的宫宴办的及其奢华,苏冕身份尴尬,安排在哪里都不太合适,最后不知道是谁给龚行简出的馊主意,他那聪明的小脑袋瓜一转,把这烫手山芋安排在了萧砚身旁。
萧砚知道后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象征性的给龚行简抱怨了几句,表达了她的不满,她也知道,除了她身边,苏冕被安排到哪里都会被排挤。
萧砚不想在宫宴上惹是生非,这种场合能低调就尽量低调,但她不知道的是,当蝴蝶效应发生的时候,很多事都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很多事她都没有选择。
她这只异世来的小蝴蝶,轻轻的煽动了几下翅膀,就引起了朝堂局势的重大改变。
这个看似风平浪静的宫宴,实则暗潮汹涌。
宴会
夜晚的皇宫,歌舞齐扬,绵远悠长的靡靡之音下,舞袖甩动,歌姬扭动着她们的细腰,大腹便便的大臣官员们眯起双眼,把玩着经过细致打理的胡须,一脸沉醉。
今日的晚宴是为接待漠北使臣而设,宫宴上不谈国事,但参与宫宴的人身上无不透露着国事。
“怀王萧决到!!”
阉人吼那一嗓子声音并不大,但却出奇的有效,斟酒豪饮的朝臣都停下了动作,悄然而静默的转过头去,看向来人。
怀王回京途中遭遇伏击,双腿不幸中伤,经太医抢治后依然无济于事,现在已经不良于行。
这些消息在今天之前,都是传言,毕竟怀王自受伤后便一直闭门不出,怀王威名在外,众人也不敢轻易试探。
能在这复杂的大燕朝廷长期坐稳自己的位置,那些个大臣也不是草包,对于怀王的那场刺杀,他们自然也有猜测,正是因为如此,那些原本打算巴结怀王的,在知晓他受伤后,转头便开始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