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于私,我都没办法将“不方便”这种话说出口。
副驾驶上的萧鸿渐很快便闭上眼睛陷入了昏沉,我开着车子在霓虹深远的街道上转了好几圈,最后无奈还是把他送到了上次的那座公寓。
之前来的时候家里的软装都没怎么安排好,但这次进来明显有所不同。
看样子萧鸿渐一直是住在这里的,各种整备衣物加进去,平白多了些许烟火起。
将他摇摇晃晃扶进来,看到茶几上有许多药。
品名扫了一眼,内服外用的都用。
我纳闷那天他被人打得不算轻但也不算重,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虚弱?
而且,这都三四天了,烧还没退?
我先将他沉重的上半身放在沙发上,然后再去搬腿。
目光所及他膝盖的位置湿濡一片,我还在纳闷他之前难道打翻了酒瓶?
手一蹭,一片新鲜的血色,顿时吓得我一个哆嗦。
我当时第一反应是,这是流产了还是怎的?甚至连人家的性别都给忽略了。
急手将萧鸿渐的西裤脚卷了上去,才看到他的左膝盖上已有厚厚的一层纱布,但此时明显是创口开裂了,血浆把纱布和衣料都染透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什么时候弄伤的?
想起那个女人跳楼后好像是断了腿的,难不成人家怀恨在心,把萧鸿渐的腿也给打断了?
我看一眼他的另外一条裤脚管上,好像膝盖那里也——
“一样的,别看了。”
昏昏沉沉的男人发出一声不耐的呓语,有些吃痛地把双腿换方向挪了一下。
我看着满手淋漓的血水,心里不由得发怵:“你这不包扎不行的。”
我说要么我送你去医院,要么我帮你拆开来换个药。
既然你说了让我陪你一会儿,我没可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伤口开裂发炎吧?
万一再感染了什么败血症或者破伤风的,可是要人命的。
萧鸿渐没有再说话,大半张脸陷在沙发里,看不清表情。
我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瓶瓶罐罐,扯了一把干净的绷带过来。
毕竟也是学医出身的,这点外伤换扎的手段,还是难不倒我的。
但有一个问题——
这西裤修身挺拔,撸不上去啊?所以,只能从上面脱下来。
“萧总,你方不方便去换一条宽松的居家服?最好是……半身短裤?”
“你学医的,什么没见过?”萧鸿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眸子里藏蕴了些许朦胧的水雾。
我脸上蓦地一红,翻内下唇轻轻咬了一下。
随后拿起茶几上的一把剪刀,沿着裤线两侧其次咔嚓的,直接把他的西裤给剪了。
“喂!”
萧鸿渐皱了皱眉:“私定的,很贵。”
我头也不抬:“顾不了那么多了。你给我张发票,我把杜蒙刚赔我的十万块转给你。”
萧鸿渐摸了一根烟叼在唇上,我才注意到他的唇色已经有些发紫,明显是压抑着剧烈的疼痛。
我拿起桌上的止痛药,起身准备给他倒水。
“吃一片吧,最好别抽烟。”
我说他还在发烧,容易肺感染。
萧鸿渐摇头说止痛药会上瘾,他只吸了一口,就把烟按灭了。
眼睛盯着我的动作,说我吃一堑不知道长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