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百无聊赖的在眼前晃动着,而我,慵懒的坐在凳子上打着哈欠。它犹如一只刚刚睡醒的小猫,缓慢的睁开眼睛。风穿行的村庄里,村庄上空持久飘荡着“喵呜,喵呜”的撒娇声音,于是多种花羞答答的开放,小草也跟着出来凑热闹,春天就这样变了样。
村里,又恢复到了年前的那一派死气沉沉的景象,回来的人在家待了几天后又都匆忙的离开,留下的还是年前在家的那些人。两个妹妹也背着书包去往学校,这一去,一个月后才会回来。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我没有半点的不舍,甚至觉得越早走越好,这样剩余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不会生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怨气。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的扬起一抹微笑,好久没有这样了,心里在感叹的时候,忍不住的抬头看了看天,好一个万里无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日出日落频繁更替,看似平淡的过着,实则内心早就飞到了远方。清醒时,梦境中,都想着一个想法,那就是走出去。可看到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在院中来回移动的时候,不禁哑然失笑。这个院落牢牢的将身体束缚住了。
无聊中,走出门外,来到了六婶的小卖部。看着小卖部门口放着的一簸箕花生,直接搬个凳子坐下来,拿起簸箕里面的花生开始剥起来。
“哎呀,幸福啊,你放下,别剥,等会让你六叔来搞,上面都是土,会把衣服和头都搞脏的,你别剥啊”六婶放下手中的抹布,赶紧走过来把簸箕端了起来。
“我闲着不是没事嘛,再说了搞脏了回去洗,有什么难的”
“夏天天热洗了好说,这天还没到时候,搞脏了洗容易感冒,你坐在这里给六婶说说话我就心满意足了,再帮我剥花生,那不行”六婶说完后端起簸箕放到了里面的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灰尘。
“过完年了,人该走的都走了,你有什么打算”六婶笑吟吟的问道。
“不知道,我想去南方,可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你不是有个姨妈在南方吗?找她啊”
“我妈最近正在联系,估计快有信了”
“那就好,姑娘家的,不求在外面挣座金山回来,至少管住自己吃穿,顺带攒个几年的工资,给自己挣个嫁妆钱,以后到婆家了也有底气。你们这一代比我们那些时候强多了,自己可以赚钱,哪像我们那个时候啊,穷,不是一般的穷,现在的生活啊与之前没法比,以前太苦了”
我在一边默默的听着,微笑不语。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我说话的余地,我总要考虑一下说什么,可等我想好了,六婶又开始说别的话了。而我的话又被噎了回去。
“幸福啊,这是婶给你说闲话的,村里这些姑娘们啊,六婶也就看你顺眼,所以给你讲话,六婶才会说知心话,不管将来你是去到南方,还是去到那里,记住,钱咱一定要拿的是干净钱,另外找一个与自己年龄相符的人,对你好的人在一起,而不是遇上一个有钱的,不管人家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稀里糊涂跟着别人,咱不做这样的人啊”六婶说完看了看四周,又压低着声音说道“春娇出事了,知道吗?跟老板裹到一起,被老板娘逮住了,打的住了医院,春娇妈与爸昨天急匆匆的去省会照顾去了。女孩子啊,不洁身自好行吗?钱虽说来的容易,可是丢人啊”六婶说完后,生气的用手指捣着自己的脸说道,唾沫星子横飞,像花洒般落在了我的脸上,手上。
我的身子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感觉这新闻有点震撼,一时间缓不过来神,一脸茫然的看向六婶,支支吾吾的说道“不,不,不可能吧,她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要不俗话会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面子上看着不像春香与马丽那样张扬与浮夸,其实内心里可有想法了,就想找个大款来改变自己的现状,结果还没开始改变呢人被打进医院了,你说这事闹的,才走几天,就生这样的事情。不过事都是往一处生的,过年的时候,老板将电话打到这里来,一说起电话就是一两个小时,最后她妈过来喊她才不舍的挂上电话,没过多打一会儿,男的又打过来,那是一会儿不通通话,心里过不去,我在旁边听几句就知道有问题”
“她走的时候还给我说,在家天天被她妈逼着相亲,没时间找我玩,何止在你这里天天打电话啊?”
“可不嘛?上午说一两个小时,下午一两个小时,晚上再来一次,天冷的时候,跺着脚用电话聊天。她说的频繁相亲,放屁,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给男人打情骂俏,那有时间相亲,别信她的一派胡言,六婶说的话什么时候掺假了,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哦,原来是这样啊”
“六婶今天可能管的宽了,刚刚给你说那么多话,其实这些都是你妈要交代你的,可是我看你妈也不会想到这里,所以我就嘴快说出来了,别想太多啊,六婶是因为喜欢你的乖巧才会这样说的。春娇已经是无可救药了,这丫头心思深着呢,所以啊,不好去说什么了,可是,你以后得路一定要清醒的走。不要随随便便被别人的花言巧语打动,也不能被别人的物质所吸引,要有一颗明辨是非的心,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人,生就的一双手是多功能的,不仅仅是干活,还有要协助强大的内心去为未来拼出来一条光明大道。心用来判定是非对错,手用来协助心找到明天的幸福。人这辈子啊,所有的命数都是注定的,操之过急不可,只有慢慢的等待着柳暗花明,所以你看看,她们都走了,也不见得是好事,走后生的事情还不是让人唏嘘,你在家虽说日子一如往昔,但是要学会静,更要学会等,没准,你姨妈突然间打来电话,邀请你过去呢,这都是说不准的,所以既然我们心存对明天的种种幻想,那就不妨学会等,等的过程虽然漫长,但是这个过程中心思的变化与挣扎,都是一个很好的精神写照,多年后你想起来时,你会感激那个春天在风中安静坐着的自己,不急不躁,思之安然,处之坦然”
听了六婶的一番话,瞬间热泪盈眶,这话母亲说不出来,可是六婶语重心长的说了出来,长这么大能够听到这么舒心的话除了外公,也只有六婶了。突然,心开始不安的跳动起来,天,依然很蓝,我依然沉默少言。
可是,我找了一位对症下药的良医,她医好了我的焦虑,她不是别人,就是六婶。
春天里开在山谷中的一朵迎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