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乐声响起,顾凝芷也随之舞动起来。
这舞与之前顾凝芷给人的形象完全不同。
顾凝芷平日里给人的感觉是端庄优雅,甚至有些不苟言笑的,可今日,那舞中却带上了一丝妩媚与妖娆。
乾承帝这时才现,这样的冬日,顾凝芷却只穿着条裙子,在一次又一次的高抬中展露无疑。
而她身上的纱裙也随着舞动逐渐滑落,露出半片香肩
顾凝芷一边舞着,不便不由想起了这段时日生的事情。
那几日她还记得有人来回禀她,说乾承帝日日流连碧游宫,说他与那人白日宣淫,同塌而眠,连吃食都共用一个碗。
顾凝芷听到这些的时候,除了嫉妒之外,甚至是有些迷茫的。
她知道那个人不仅毁容了不说,身体也烧毁大半。
那样的可怕样子,为什么能够引得陛下对她如此痴迷呢
就只是铃铛所说的,那让人遐想的气质吗
还是她有些什么不同的手段呢
听着这些消息,顾凝芷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刀一刀地剜着,挖空了她的心,又开始挖她的脑子。
她甚至疯魔般地控制傀儡偷溜入碧游宫,在森严的护卫外听到了那个男人从未在她面前释放过的轻松笑声。
他们在做什么呢
那日顾凝芷痴痴地缩在他们窗外的树枝上,听着里面的欢快的笑声后,暧昧的声,哭泣呢喃声,还有男人温柔做小地哄劝安慰,甚至带上了哀求。
这一切像密密麻麻的针扎在顾凝芷身上,疼得顾凝芷觉得自己的血都要流干了。
原来这个男人还能如此温柔小意,还能如此放下身段说话,还能如此任人肆意放纵
到底是什么,能够令他这样痴迷,痴迷到连身份都不顾了
光是想象一下那屋中的画面,顾凝芷便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被撕碎了。
那日她浑浑噩噩回去,便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脑子里始终回荡着的,便是那个女人沙哑的哭泣声,和男人的哄骗哀求。
顾凝芷坐在那里,一下一下地掰着手中的东西,直到将那个傀儡拆成了碎块,都没能醒过神来。
后来她便想,也许她就是太过端庄了,也许陛下就是喜欢这样的。
既然她可以为了陛下去学阴灵之道,那为什么不能去学这些呢
既然陛下都能为了欢愉放下身段哀求那个低贱的女人,那她又为什么不可以
于是她求着陛下建了这座高台,将这里装扮成令人神往的孤立仙境;她去学曾经不屑一顾的舞,做那些矫揉的动作;她还用上了能够让人血脉膨胀的域外靡靡之音
一曲舞毕,顾凝芷微喘着,遥遥拜倒下来,身上的绸纱就此落下,春光显现,她双臂合拢,遮挡住一部分,更显得若隐若现诱人万分。
随后,她才彻底拜倒,甚至是以一种卑微的匍匐之态跪在那里,微微抬起头,痴痴看着乾承帝
今日外面的雪格外大,映得月光也分外明亮,像是为哪个心怀不甘的人,点着那盏等待归人的灯。
小纯站在屋内,看着闻弛斜斜倚在榻上,依旧在不停地画着。
他的膝上铺满了画纸,那画纸长长地垂落,甚至叠满了屋子。
可是他的笔还没有停。
“主子,您别画了。”小纯心疼地道,“这么晚了,陛下不会来了,您歇歇吧”
闻弛不知道,小纯却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