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似乎颇为失望,怔怔望着司马晋,心内酸楚,他不明白,究竟师父看上了这个书生身上哪一点?
而无涯虽没有表现在面上,可那冷冷的眼神,却颇为不屑地射向了司马晋。
“宁远,我见你颇和面缘,想要招你为婿,你可愿意?”
司马晋一时愣怔,刚才一路看来,悠然先生的这个女儿的确是不俗之人,他尚未娶妻,是因为一直没有觅到心中佳人。
这个姑娘倒是令他甚为神往,他拱手道:“此等才智无双的女子天下难觅,宁远又何来这等福气?”
“哈哈,姻缘本乃天注定,只不过我这女儿虽聪明绝顶,但容貌却不佳,肤色暗黄,兔唇龅牙。”
“皮肉色相不过都是虚浮之物,不足为怀,若是小师妹能够看得起在下是个无用书生,我愿娶她为妻。”
“当真?”悠然先生抿唇笑望着他,一脸认真庄重,似乎的确出自真心实意。
新婚之夜,悠然先生在谷中摆了一桌清酒。竹为媒,花为妁,虽清清淡淡,可却也颇具喜气。
御风前来敬司马晋酒,话语之中,颇是嫉妒:“宁远,还是……还是你福气好,我和无涯可就没你这么好命了。”
司马晋礼貌地一饮而尽,可心中却也想,听他这话,难道他和无涯也想娶婉月?
夜渐渐深了,只是饮了几杯清酒,醉意并不深,司马晋一个人独自幽幽踱步走到了新房门口。
新房上贴着一个红艳艳的“喜”字,在这个幽静的谷中显得格外活泼喜庆起来。屋里暖黄的烛光映出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在窗前徘徊。
司马晋走到门前,轻轻叩了三下,却听里面一个温婉的声音传出:“门外可是司马宁远?”
“在下正是。”
“婉月前些日子读佛偈时,念到这么一条: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不知夫君何解?”
司马晋心内暗笑,原来她还是在担心自己会嫌弃她貌丑啊!思量片刻,他便朗声答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屋内那柔柔的语声说道:“夫君,更深露重,快到屋内来吧。”
房中的婉月头上盖着大红盖头,端坐一旁,司马晋伸手握住盖头,还未拉开,婉月便道:“夫君可想好了?若是揭开来发现我的丑貌比之父亲形容来得更甚,你会怎样?”
“夫人还在疑我?刚才我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在意的是你是个聪明无双,又有仁德之怀的女子,并不介意你的容貌。”
他轻轻拉下了盖头,可正如婉月所料,他的确被她的容貌震住了。
悠然先生曾说,她是个肤质粗劣,兔唇龅牙的丑女,可眼前这女子分明有着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
手若柔荑,肤如凝脂,一双樱唇娇艳欲滴,齿如瓠犀,梨涡微陷,一双灵动的眸子似乎能够洞悉人世间一切事物。
若要用言辞来形容,便是倾国倾城。
“你……你是……婉月?”司马晋不可置信地问道。
婉月盈盈拜倒,笑言:“这房中难道还有第二个新娘吗?”
“可是……可是……”
“你所听说的关于我的丑貌都是父亲故意骗你的,他只是想为我找一个并不是因为我的美貌而真正疼爱我的人。”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他浑然不在意的婉月的容貌,竟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惊喜,“可是,为什么师父会选中我呢?”
“御风和无涯都曾向父亲提过亲,两个人还一度为了我反目成仇,闹得难以收场。御风性子耿直,有时喜欢钻牛角尖,无涯又太过不羁,狂放得过分,都非我心目中夫君的最佳人选。其实先生之名,我早有耳闻,聊寄傲于琴书兮,以待天时,我神往先生已久,却没想到,你还是一个不重外表虚浮之人,婉月何其有幸,能够嫁给你。”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难怪悠然先生说,姻缘天注定。
他拉着婉月的手,轻揽佳人入怀,这个夜晚大概是他一生之中最欣喜和最难忘怀的夜晚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司马晋这颗华丽的流星已经赶月去了,在接下来的一卷中将不会再有他的身影了,不过,这篇番外中的御风和无涯在接下来可就要华丽登场了~~~
小桃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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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番外(萱玉篇)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潜水的大人们,欢迎留个爪~~o(n_n)o
“这幅《快雪时晴帖》都已经临了好些日子了,怎么写出来还是这般不得神韵?”姚先生摇摇头,斜眼冷瞧着坐在一旁垂头丧气的萱玉。
“先生,是你要求太高了吧,我觉得已经写得很不错了啊!”她右手晃着墨汁未干的毛笔,一脸好不耐烦的样子。
“小姐,不是我要求高,而是大将军亲自吩咐,定要你将这琴棋书画、女红刺绣学到极致,否则可就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什么苦心?!一提起这个来,萱玉的心里就一肚子的窝火,他的父亲给她将奉陵城中最好的老师都请了来,每日里不是弹琴刺绣,就是练字习画,为的就是让她将来能配一个给他带来好处的人家。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问过萱玉心中是怎么想的。
大好的烂漫春光,她也想和云枝出去踏青游玩,集市上有许多有趣的玩意儿,就是府里的下人小子也能出去看上热闹,可她却只有听着别人议论,独自艳羡的份。
没有杨守中的准许,她甚至连大门都不能迈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