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狼又瞪他一会儿,收了目光。
……罢了,只要跟这家伙在一起,所有的一切就都模糊不清,就算你想要理清,也是混乱且神秘。
无论如何,他救了自己这点,毫无疑问。
那么便大度一点好了,饶了这家伙的命,先前那混乱不堪的一夜,就永远遗忘罢!
行过倒是想不到披狼肚子里那些曲曲折折的盘算、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只是觉得披狼今日尤其安静、无攻击性——十分配合地把药喝了,而后绿着脸一副要吐又吐不出的表情,抖着身子挣扎爬回床上去休息。
披狼自己明记得当时受了很重的伤,却听行过说他其他都是皮肉伤,只是被刺穿的那刀严重些,不过幸好,那一刀插偏了些,未危及心脏。
行过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一些奇怪草药,熬成味道奇臭的汤汁灌了他几日,苍白的脸色又被补回去了。
他一恢复精神,便出门去寻他两个下属,狠狠赏了那两大呼小叫的笨蛋一人一脚以证明自己并非鬼魂重归。
与北迟王储的交易失败,合作断绝,只能以后再寻机会。
待他处理完这一堆事情,再回去找,行过已经不辞而别,只留了那草药的配法,说是补血的,日后没事也可以喝喝。
披狼脸黑黑地揉皱了纸,害他失血最多的人是谁?人都不见了,还用喝么??
但马上又面色古怪地把纸摊平了,确定没被扯坏,折了几折收起来。
而后的夜梦温情许多,他坐在血海中央的岛上,行过端着一碗药盈盈从海上来,说你喝呀,补血的,什么,不喝?不喝我脱衣服了哦。
……依旧是黑着脸惊醒。
而后感觉里裤粘身,有些不大对劲,视线下移。
“……”
……
“哥,最近老大似乎不做噩梦了。”
“唔。”
“可他为什么早起沐浴更衣的时间比以往长多了?”
“咳……男人嘛,这种事很正常……”
“哦……那他为什么没事老盯着一张纸发呆?”
“咳,弟,你看,外面是不是鸟语花香,阳光明媚?”
“……是。”
“这就说明春天到了。”
“……”
初春的日子里,泛舟湖上是个不错的选择。清风拂面,水波不兴,展眼望山山水水葱葱绿绿,再惬意不过。
等入了夜,点起一船灯火,月下美人相伴,斟酒浅饮,再好好亲热一番,那就更妙了。
怀中的美人发出情动的轻吟,玉臂环上行过的脖子,后者牵出一缕惯用的浅笑,狐狸眸子眯一眯,低头正要亲上去——
扑地一声惊响。
女子被吓得一哆嗦,尖叫一声躲进行过怀里。
行过只能一边哄着,一边回头去看。煞风景的鸽子在桌上啪嗒啪嗒走动,微微扇动翅膀,腹中发出咕咕声响。
“自己麻烦自己处理速回。”
行过翻来覆去把那条子看了半天,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他问那送信的鸽子。
那鸽子在桌上不安分地踱来踱去。
“很多人?拆房?”
行过更是一头雾水,再看看条子上其若龙飞凤舞的字迹,想必是在盛怒的情况下写的。而后联想到其若大发雷霆拍桌尖叫的样子,不由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