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廷季垂下了眼睑,挡去了眼中所有的情绪:“你听错了,那几个人我都不认识。”
岳凝没怀疑他的话,继续猜测:“被抓到的那个说是有人收买他,你说会不会是肖国春?”
严廷季淡淡地应了一声:“先别想这些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就回家。”
岳凝抬头看头看着他苍白脸,想到他一身的伤,这几天却没有好好休息,经小玉这么一提醒,好像这一路都是他在顾着自己,自己反倒忽略了他。
顿时觉得愧疚又心疼,抬手轻轻地抚上他的额头:“不着急,明天我们先回福海,等你伤好一些再回家,我让魏先生先回去,跟娘报个平安。”
当微凉的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严廷季猛地退了一步:“我的伤无碍,早些回家吧。”
说完,头了不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岳凝的手指悬在半空,她若有所思地盯着关紧的房门,这孩子好像从到福海就哪里不太一样。
好像和她亲近了一些,可又好像疏远了一些。
真是孩子大了,让人越来越不懂了。
还不如最开始时,像个严肃的小老头,至少生气还是高兴,她一眼能看出来。
严廷季回到房间,发现魏楚竟然把他们的行礼都找了回来,其中就有他的书箱。
打开书箱,一眼便看到静静躺在最上层的那本薄薄的心经。
它好像等了他好久,好像早就知道自己需要它——
他静静的摊开宣纸,不等落笔,
一滴墨落在了洁白纸上,如同心里滴出的一滴血——
*
第三天,廷季坚持回家,岳凝强不过他,最后只好同意。
岳凝还记挂着少年阿泽,但严廷季却告诉他,少年昨天晚上来过,暂时不会跟他们回支了。
而阿昆和小玉因为有过一次被找回去的经历,一直很惶恐,昨天睡得并不好。
岳凝心想着救人救到底,干脆给了两一张两百两的银票。
“你们一路往北走,稍作乔装,再雇辆马车,你们家人应该不至于找到,等觉得够远了,你们就在那里安家,这些钱不多,但作为路费,再给你们做一点小买卖应该是够了。”
两人带着孩子就要给岳凝跪下,岳凝赶紧拦下了:“行了行了,快走吧,免得你们村子里的人追上来。”
送走了两人,岳凝他们也开始启程。
至于那个劫匪,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主使,县令直接把人丢到大牢,算是结案了。
岳凝换了辆马车,又买了一堆垫子,把马车里弄得比家里的床还要软和舒服。
又去药店抓了一堆的药,伤药,风寒药,甚至连止泻药都买了一些。
严廷季沉默地看着她忙活,直到她把一只绣着花的软枕,放到她腿边,拍着马车上的软垫说:“来,躺好。”
他听话地躺下来,熟悉地的甜香扑处鼻间,让他的血液瞬间燥动了一下。
闭上眼,他告诉自己——
就这几天,就这几天——
然后,他就——
*
马车自然
比不得家中的床铺舒服,但这几天岳凝几乎不让严廷季下马车,到一个城镇,定然会花钱到附近的客栈弄些补汤给他喝,同时又买了一堆补品。
原本脸色苍白,明显病态的少年,到了家时,除了额头上的伤口外,已经大好了。
两人都怕周底听到他们的遭遇吓坏,默契地没对她说事实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