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冷静,却又决然。
随后屈膝福礼,淡声吐出:“伯母,您说的没错,我对谁都不?公平,既连累了祁颂,也让祁墨心中不?悦。但有一点,您搞错了。”
卜幼莹转移目光,看向了萧祁墨。
不?知为何,他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自?认为自?己十分了解阿莹,但此刻,他却看不?懂她这道眼神。
须臾,她看回汤后,接着道:“那时我只是说,希望您惩戒恶意揣测之人,却并未回复您我做了选择。事实上,我从来不?曾做过任何选择。”
“你?这是何意?”汤后不?解。
可一旁的萧祁墨却猛地一震,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连忙上前阻止道:“阿莹,母后今日累了,还?是让她先回去休息吧。你?刚从雪地里出来,也需要好好休息,未央——”
“祁墨。”卜幼莹打断他,“我必须要说。”
“我不?许!”一向从容的萧祁墨在此时彻底失去了理智。
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后,他又换回之前的模样?,尽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柔声道:“阿莹,听话,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汤后看着眼前奇怪的二人,面露疑惑:“你?们在说什么?墨儿,你?为何要阻止她,有什么不?能告诉母后的?”
“不?是不?能告诉您。”卜幼莹看向她,“是祁墨自?己不?想听。我想说的是,之前我不?曾做过选择,但现在。”
“够了!”萧祁墨突然吼出一声。
汤后被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惯常温文尔雅的儿子,为何突然这么大的火。
但她还?来不?及搞清楚生了何事,便被萧祁墨唤来几位宫女?,强行将她送出了东宫。
卜幼莹似是已经料到自?己不?可能完整说完,因此对他这番突如其来的火气,也并未感到吃惊。
汤后离开后,萧祁墨一言不?地带她走?出萧祁颂的房间,一路屏退了东宫所有的下人,直到将她带回寝殿,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她始终平静地看着他。
萧祁墨面对着房门,沉默片刻,徐徐转身。
一双眸子似死水一般看着她,沉声问?道:“就因为他为你?试药吗?”
她没说话。
“那碗药我也想试的,是他抢了先!”他几步并作?两?步跨到她面前,握住她的双肩,“阿莹,我也可以?为你?试药的,我什么都愿意的,我求求你?,不?要说,不?要说好不?好?”
卜幼莹眸底漫着几许怜惜,但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冰冷无?比:“有什么意义呢?即使我嘴上不?说,心里也已经做出选择了。”
“我不?想听!”他倏然吼了出来,然后又立马将她拥入怀中,“阿莹,我求你?,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别?丢下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怀中人叹了声气,并未拒绝他的拥抱,只道:“祁墨,我不?是因为他为我试药才选择他,我早该做出一个选择了,否则,如今也不?会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你?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能接受了。祁墨,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也该由我来终止了。”
“那你?为何不?能选择我呢?”
萧祁墨松开她,捧着她的脸弯腰直视:“我也爱你?啊,我对你?的爱不?输给?任何人,你?为何不?能选择我?”
卜幼莹沉默了。
她低垂着眸,一言不?。
正当他以?为她有所动摇时,她忽然轻声开口?:“我没办法选择你?。”
他登时心中一紧:“为什么?”
“祁墨,我曾经与你?说过,祁颂于我而言不?仅是年少时的恋人,他更是我的亲人,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无?论放弃谁,都不?会放弃他的,你?能割去你?身体的一部分吗?”
“我能!”
“但我不?能!”
她坚定?地看着对方:“我不?能割去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我做不?到,我怕疼,也不?想割去。”
“那我呢?你?就忍心割去我吗?!放弃我你?的心里难道就不?疼了吗?!”萧祁墨越说越激动,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疼,但是没那么疼。”卜幼莹顿了顿,似乎很不?想说出下面这句话,但却又不?得不?说。
于是垂眸避开他的视线,轻声道:“祁墨,说白了,我爱你?,但。我更爱祁颂。”
一刹那,他感觉自?己如坠深渊,砸得粉身碎骨。
哪哪都疼,可。
又哪哪都感觉不?到疼。
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此时此刻仿佛正在滴血的心脏,不?疼,却让他喘不?过气,似乎下一刻便要闷死过去。
他直起身,张嘴深呼吸了几口?,可依然觉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