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打东林的电话了,他说他是被冤枉的。”
“东林平时虽然嘻嘻哈哈,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他说汪总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认定是他,要他走人。”
“昨天汪总太可怕了……”
“是呀,就跟审犯人一样。”
从他们的议论里,苏筱拼凑出昨天竞标之后发生的事情。汪洋和陈思民回到天成以后,将当时所有可能听到会议内容的人全叫去审问了一遍,方式简单粗暴,就跟审犯人一样。审完一圈,直接把
东林开了。
苏筱想了想,决定打个电话给东林,问问到底什么情况。刚拿起手机,吴红玫的电话进来了:“筱筱,你们公司的东林怎么回事呀?”
苏筱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在集团?”
“是呀,他一大早跑到集团,跟玛丽亚说自己是冤枉的,汪总不分青红皂白开了他。现在玛丽亚很生气呢。”
苏筱不解:“她为什么生气?”
“人事权在集团,即使你们汪总要开人,也应该通知我们,由我们出面。”
“哦,这样啊。”
“玛丽亚现在去找董事长了,肯定是告状去了。”
苏筱心情复杂,原本很简单的一次内部竞标,怎么会演化成一场风波?就跟滚雪球般,越来越多的人绞进来,事情也越来越大。她有些后悔,不该求胜心切,用了从许峰那里得到的数据。
此时,顶楼的办公室里,气得双颊发红的玛丽亚正跟赵显坤抱怨:“董事长,汪洋已经不是第一次违反集团人事规定了,之前不经集团人力资源私下招人,现在不通过人力资源私自开人,再放任下去,集团的人事制度名存实亡。”
“玛丽亚,你别着急。”赵显坤安抚道,“汪洋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山东汉子,是个实在人,就是山头意识强,总认为自己是公司总经理,理应当家作主。当年我就说过他,不改掉这个老毛病,他只能当个百来号兵的头。”
“我知道他
是跟您一起创业,是公司元老。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公司人事制度,要是不处置他,以后我们怎么开展工作。”
“我明白,你想怎么处置?”
玛丽亚想了想说:“我觉得,有必要在天成做一次全面的人事调查。”
一次彻底的人事调查,动静是小不了的。那边天科还在审计,这边天成进行人事调查,动作频频,恐怕会引起下面的恐慌。再说了,汪洋毕竟和其他天字号总经理不同,赵显坤还只是政府小打杂的时候,两人就一起玩耍了。汪洋还为他出过头流过血。
赵显坤沉吟不决。
这时,许峰从外面急匆匆地进来,看到玛丽亚在,他收起焦虑,悄悄地递个眼色给赵显坤。赵显坤有了主意,说:“玛丽亚,既然事件起因是内部竞标,还是让知平先出面调查比较名正言顺。等内奸事件调查清楚,咱们再商量要不要进行一次人事彻查。”
玛丽亚愤愤不平地说:“董事长,您干脆把我们人力资源部门都裁掉好了。”
赵显坤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好了好了,别说气话。”
玛丽亚无奈地站起来,跺跺脚走了。
等关门声传来,许峰上前一步,满脸气恼地说:“董事长,天科的黄礼林和夏明太过分了,说是因为天科在这次内部竞标里关键数据被盗了,现在要查内奸,我们审计小组也要接受调查。”
赵显坤的目光一下子锐利了,他沉下脸,
显然是动怒了。
“我们审计小组有保密制度,怎么可能会泄露他们的数据?再说,他们做静水河项目标书的时候,我们连他们预算合约部办公室的门都没进去过,就这样,都要扯到我们头上来。”
赵显坤略做思索,拿起座机拨通徐知平的电话。“知平,你偷不了懒了,风已经刮过来了。”
数分钟后,徐知平拿着一个养生杯走进了办公室。许峰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徐知平仰着脖子思索片刻,说:“董事长,依我对黄礼林的了解,这一回审计小组恐怕真有点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
许峰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我们小组成员都很守规矩。而且我再三交代过,绕着走,不要碰任何竞标项目的资料。”
徐知平说:“我相信审计小组是守规矩的,可黄礼林是不守规矩的,就算你们主观不想,客观上他也能给你整点东西出来。再说,审计小组这么多人,你敢保证他们每个人都不会上当呀。”
“我也是这么想的。”赵显坤顿了顿说,“知平,你说,汪洋……”
话虽然只说了半截,但徐知平心领神会。“我也好奇。从前,他跟黄礼林是不同路的。但他离开集团这些年心里一直有怨气,难说了。”
“什么都在变呀。”赵显坤长长地叹口气,“你准备怎么处理?”
“既然内部竞标出现纠纷,那就从标书入手。董事长,你有什么指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