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貉瞧著她吃草,欲言又止。
張青寒哼哼,笑著把西藍花推過去,「你嘗嘗?」
他看著她連個沙拉都沒拌的菜,拒絕道:「你應該學會關愛身體。」
不過四五天時間,她已經瘦了一小圈。
「正常,上鏡前都這樣,喝口水都是罪過。」張青寒撐著下巴頗津津有味般咀嚼,「美貌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好嗎?這樣想想,讓你為我的美麗付帳是不是也不過分了。」
趙貉面無表情端盤走:「我沒錢。」
「……摳死你。」
上鏡這天,張青寒狀態恢復不錯,化妝師都省心的感慨:「你這皮膚太好了。」
攝影師早就恭候許久,兩人簡單寒暄,他按照店鋪要求的風格給她拍照,張青寒對這種活早已駕輕就熟,一個上午他們就完成了拍攝。
中午結束的時候,張青寒往外走,攝影師開車從地下車庫上來,路過她按了喇叭,降下車窗問:「張小姐去哪啊?」
攝影師留著一頭長髮,性格社牛,穿搭時尚,兩個人一上午沒少聊天,已經算得上認識。
攝影師:「張小姐,你這種樣貌的,公司竟然沒有派專車來接送你?太沒眼光了。」
她笑笑,無意說中間彎彎繞繞,擺擺手想說再見。
攝影師:「你是回家嗎?我送你吧,反正下午也沒事,這麼冷的天車也不好打。」
他正說著,忽然瞪大了眼,「張小姐!!!」
他說話的同時,張青寒通過他後排玻璃窗看到後面一個黑色身影拎著桶迅往這邊跑來,隔著模糊的影子她也看出是誰,轉身就往旁邊躲。
張元真蹲了3個小時,早看好門口這片空地,怎麼可能讓她躲,揚手就把一桶紅油漆潑了過去。
「我艹!」攝影師驚呆,愣在車裡一時沒敢下來,留意到自己車上也被濺到了一些紅油漆,臉色也有些難看,對面的人顯然處於暴走邊緣,當街潑漆的事都敢做,指不定下一秒掏出刀來,他攥著方向盤進退維谷。
車旁邊,來不及躲閃的張青寒被潑了滿滿一身紅油漆,刺鼻的味道鋪天蓋地湧來,她鼻翼有紅漆不斷往下流,幸好她及時閉眼,一片黑暗裡,冰冷和刺鼻的味道將她包裹,濕漉又黏糊。
「張青寒你這個婊子!活該你有娘生沒娘養!你他媽還想把我們一家子趕出去,老子今天就是給你個教訓,你他媽再敢狼心狗肺忤逆不孝,爸不捨得,我可沒你這個姐姐,再你媽犯賤,我他媽下次就拿硫酸讓你見識見識怎麼做人!」
說完,他啪地把桶一丟,轉身走人了。
攝影師愣了半天,看人真的打上車就走了,終於推門下來。
「張、張小姐……」他看著渾身被破滿紅漆,連眼都睜不開的張青寒,不知如何是好。
「紙。」她抹了把嘴上的漆,只說了這麼個字。
「哦哦,好。」攝影師連忙從車裡拿出一大包紙遞給她,抽了兩張想幫她擦都不知從何下手。
張青寒抹掉臉上的漆,眼睛總算能勉強睜開,頭髮濕漉漉油膩裹著漆,還在順著頭皮往下流。
她一邊擦著,低頭米黃色羽絨服已經一片狼藉,刺激性味道一陣一陣直衝腦門的熏她頭疼眼前發黑,渾身濕漉,獵獵冬風順著脖頸直往裡面吹,油漆也順著往裡滲,粘稠噁心的液體像一筒冰冷的鼻涕順著她的鎖骨直流到胸上。
攝影師:「張、張小姐,你要不要報警?」
「無事。」張青寒看手裡抓成一團,紅漆浸染的紙,「謝了。」
攝影師連忙擺手,「小事情小事情。」
他看著後面車上的漆,情緒複雜,他剛提的特斯拉。
張青寒:「不用送我,你先回去吧,車……」
「沒事沒事,我找人洗洗就行了。」
張青寒不再說什麼,轉身往路邊走,她這個樣子,不會有計程車載她,這附近也不是商區,她走了很久,終於碰到一家旅館。
前台看到她,「誒誒誒小姐,你的鞋……」
她踩過的地毯赫然是兩個紅腳印,這油漆落上可不好洗。
「開間房。」她說著看向自己的包,「身份證在裡面,麻煩你抽一下。」
她慶幸今天背的不是愛馬仕。
「嗯……」對面猶豫了一下,走過來小心翼翼抽出身份證,一邊交代:「小姐,你的東西不能往床上放,要是弄髒了床單被罩之類都是要賠償的。」
她絮絮交代著,好像張青寒進去,那間房便會慘不忍睹。
然而張青寒已經開始頭腦發昏,眼前偶爾閃過一片黑,隨時要暈倒,刺鼻的味道挾持她的呼吸,她甚至懷疑自己下一秒會直直栽倒櫃檯前。
要是這麼摔死了,不知道是能送張元真去住牢還是官司什麼的都白折騰。
她漫無目的想著,拖著沉重的身體回房、脫衣、洗澡,隨後腦袋暈乎乎的把光裸的自己扔在了床上。
睡著前,她給李漾漾撥了一通電話。
再醒來,耳邊是長長的不帶喘氣的國罵。
「我真操了!哪個傻逼敢幹這種事,要他媽老娘逮到非得整死他,桑流你說你一天乾的什麼事,張青寒這種樣貌的模特放著你不捧,還讓她一個人去拍封面,這張臉真毀了我看你後半輩子都後悔去吧!」
她睜開眼,窗台前李漾漾暴躁的走來走去,又是抓頭髮又是罵人。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