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另一个人身上的伤痕,有愈合不久的,也有陈年旧伤,放在一起,和罗北腿上的几乎一样。因为都是用软竹鞭狠狠抽上去留下的,鞭鞭见血。
要说这是凑巧也行,但诡异的是,两人身上的鞭痕中,反复出现一个像是“眼睛”形状的图案。
顾严拍下罗北资料上的图,扫入电脑,和另一个人身上的图叠加对比,旋转、拖动、放大完全重后。
这绝不是巧合,而是同一个软竹鞭,打在了两个人身上。
而另外一个同样有这样鞭痕和“眼睛”图案的,便是先前那具十岁孩子尸体。
顾严把现的线索告诉了方敬勇。
随后给时誉打去电话,没人接。
说实话,顾严那一刻是慌了。
他向来严谨沉稳,却在把线索串在一起后,往着最坏方向去想了。
罗北是唐序的手下,唐序曾指使他去找过时誉;罗北伤了时誉的脚,而后罗北断了腿;孩子的尸身有同样被虐待的伤痕,是不是跟唐序有关?唐序盯上了时誉,是想做什么?
同时,这边时誉失了联。
顾严驾车赶回家,只找到了时誉落在家里的手机。
直到接到邱小新的电话,才得知他们都在学校参加活动。
顾严安下心的同时又生出了一股火来,想骂人甚至是揍人。只是这火是因为时誉的短暂失联?还是自己一时失去理智判断?或者二者都有?他一下没分得清。
来的路上,顾严十指抓握着方向盘,强行平复着情绪。他工作中频繁穿戴手套、冲洗消毒,手上温度常年都是冷冰冰的。此时不自觉用了力,骨节突出更显苍白。
终于看到那人好端端的坐在轮椅上,顾严心里的某根弦,叮的一声弹响了。
……
顾严卷起衣袖,埋头在洗漱池里朝脸上浇水。
在这狭小私密的空间里,他捂不住狂跳的心,脱去衣裤,打开淋浴的凉水,兜头浇下。
他需要清醒,不能迷失。
水流包裹着这具完美的躯体,滴滴答答带走隐秘的妄念,悄无声息的从地漏排了出去。
水过无痕。
顾严重新调回正常水温,洗了个澡。
时誉来敲门,顾严却什么也没说,只说:“好好休息,今天该累了。”
时誉莫名其妙。
第二天是星期天,顾严照常到点叫人起床吃早餐,只是时间稍微比往日晚了一个小时。
一切都没有变,时誉头一天的一通气像是到了棉花上。
时誉喝了一口豆浆,瞧着顾严的背影在厨房里有条不紊的忙碌。
昨天他们去参加活动走得匆忙,把家里弄得很邋遢,顾严提都没提。
不一会儿顾严出来,煎了两个鸡蛋饼,葱香的味道勾得时誉嘴馋。
转身又回了厨房,拿了碟坚果放到时誉面前,搭配的种类还挺多。
时誉夹了块鸡蛋饼咬了口,气消了一半。
“你今天上班吗?”他见不得安静。
“有点事,但不用去单位。”顾严瞟了他一眼,“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