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将军身上血气森森,仿佛下一刻就能去提剑杀人。
赵珩被捏得双颊凹陷,含糊不清道:“崔卿乃朕之股肱,”脸上力道愈重,“朝中冗员太多,可用、可用的干吏能臣少之又少。”
姬循雅闻言倏然凑近。
赵珩居然还在为崔抚仙说话!
平时里他半句话说得赵珩不顺心了,皇帝晾着他几十日也是有的,今日崔抚仙言语放肆,赵珩竟还能温声细语地劝他回府!
漆黑冰冷的眼珠死死地黏在赵珩脸上,他却笑了起来,柔声细语地道:“陛下,继续说。”
赵珩面不改色地说:“可叹时局艰难,若朝臣皆像景宣这般得用,朕何惜一个崔抚仙?”
倘朝臣都像姬循雅一般……赵珩想想了一下这个场面,太阳穴已经在阵阵疼了。
姬循雅闻言动作顿了顿。
赵珩偏头在姬循雅指尖蹭了下,笑眯眯地说:“崔卿便是这样公而忘私的秉性,非因朕才如此,他方才言词或有失当之处,但也是关心则乱,绝无犯上之意。”
姬循雅微微偏头,不阴不阳地咀嚼着这四个字:“关心则乱?”
赵珩盯着姬循雅看了半晌。
对方唇角含笑地同他对视。
无意几息,赵珩果断放弃了和姬循雅探讨何为
直言上谏的打算,往前一扑,紧紧搂住了姬循雅的腰。
掌下的肌肉明显僵了一瞬。
硌得赵珩手都疼。
“你……”
赵珩干脆不看姬循雅的眼睛,将头埋入他的颈窝,轻声道:“朕说错了,景宣,朕的景宣,”语调愈轻,有点软,但又没软成一滩水,像把小刷子似的,蹭得人耳廓痒,“你又不是朕的先生,怎么就偏要寻朕话中的错处。”
姬循雅缓缓地低头。
皇帝毛茸茸的顶搔着他的下颌。
小指动了动,又被姬循雅强制压了下去。
他冷漠地别开视线。
冷冷开口,“臣没有,明明是崔抚仙无理。”
“景宣,”赵珩方才坐的腰疼,干脆一点力都不使,整个人都挂在了姬循雅身上,一声比一声腻人,“好先生。”
赵珩说了几十年官话,但不刻意纠正时,话音仍旧有点微妙的上扬。
先生这端庄的称呼让他唤得饴糖似的黏腻。
姬循雅眸色有些暗沉。
视线游弋过赵珩全然依附着他的身体曲线。
“先生,”赵珩笑道:“这个错处,你晚上告诉朕怎么改才是对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