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歪着头:“包括你?”
容九:“我是最大的不可信。”
惊蛰笑了起来,他的脚踩在下两层的台阶,晃了晃脚尖,他轻声说:“容九,我们慢些来,好吗?”
尽管他们每个月都会见面,这样的时间太过简短,想要真正了解彼此是不可能的。
磨合,同样需要时间。
惊蛰没被容九吓得转身就跑,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厉害,但要立刻进化到下个阶段,那还是不太可能。
容九:“正常人会甩开我。”
惊蛰:“那我甩开你,你会怎么做?”
容九理所当然地说:“但你甩不开。”
惊蛰翻了个白眼,踹了一脚容九。
容九懒洋洋地挪了挪大长脚,甚至没有屈尊去拍开灰尘,就这么看着惊蛰。
其实要说他们说开了什么?
好似也没有。
但莫名的,惊蛰的心情就轻松了许多。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敢承认。
在“静一静”的时候,他也……一直都在思念容九。
惊蛰:“不过,想来你是一点反思都没有。”
他很沉痛。
瞧瞧容九刚说的是什么惊悚的话,让人毛骨悚然。
容九:“我反思过了。”
惊蛰惊讶地挑眉,这话出现在他身上都得称之为不可能。
“你反思什么了?”
“下一次,我会道歉。”
惊蛰:“……”
他凶巴巴又踹了一脚容九。
“道歉是为了下次不这么做,不是为了理所当然地‘做’啊!”
惊蛰好想抓着容九的肩膀咆哮。
…
直殿司近来的气氛都很压抑。
当然,这份压抑并不只存在于直殿司,而是整个后宫。
章妃是死在太后的寿康宫。
凶手是谁,虽无人敢说,可谁都知道……那是景元帝。
太后可谓暴怒。
而朝廷的文武百官,对景元帝的作为更是激动不已,纷至沓来的谏言几乎堆满了乾明宫前的台阶。
倘若皇帝随随便便就能把后妃给屠杀了,那他们将自家的姑娘送往后宫去,岂不是推她们进火坑?
不管是世家大族,还是那些同样有子女身处在后宫的官员,都为此感到担忧。
而因为皇帝肆无忌惮的态度,这样的惊惧只会层层燃烧起来。
在这种可怕的氛围下,后宫无论哪个嫔妃
都战战兢兢,恨不得毫无存在感,就更别说这些伺候的宫人。
这个时候,谷生又有些庆幸他们并非哪个宫的宫人。
不然可要被压抑死。
最近,惊蛰不知道是害怕他们出事,还是怎么的,给他们安排的功课远比之前要多得多,把他们剩余的精力都压榨得一干二净。
谷生回去都是直接躺平,和他同屋的小太监说他睡得每天都在打鼾,像是累坏了。
可不是嘛!
谷生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动脑会是这么痛苦的事。
不过,这些时日的努力,对谷生他们也颇有成效。
他们已经初步具备看懂文字的能力,虽一些偏僻的字还是不会读,可这对他们来说,就足够了。
他们这几个,又没想着将来要去考试做官,能用得上最重要。
谷生将自己练好的大字叠了叠,有点心痛。光是这刀纸,就要花不少钱,这还是用的最便宜的。
不过,这些剩下来的,是云奎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