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工夫,娘俩便将新的蔗糖做了出来;因为糯米和青蔗汁一起熬制的缘故,胡豆和花生完全结成了块状,并呈浅褐色。
看着逐渐凝结成块的“蔗糖”,铁拐大为感慨:真是实践出真知啊!
“拐儿,这个看起来,有点像怀城的糕点。”铁刘氏大感新奇,道:“你尝尝!”
说完,铁刘氏拿手捏了一块,喂到铁拐的嘴边。
铁拐尝了尝,感觉甜度甚为合适,没有蔗糖那么甜,却比普通糕点更加甜腻。
铁拐高兴道:“真好吃,娘,你也尝尝。”
铁刘氏捏了一块放到自己嘴里,轻轻嚼了嚼,笑道:“好吃,比贵人们吃的糕点还好吃,又甜又糯,真是好吃。这个叫什么名字?儿子,叫蔗糕吗?”
铁拐摇摇头,笑道:“不不不,它不叫蔗糕,它叫切糕,铁氏切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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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正铁富的茅棚子不大,铁刘氏母子往里一坐,就显得更小了。
“此物真是几颗胡豆青蔗做的?”铁富还是不相信这么好吃的切糕,竟是胡豆青蔗这些贱物所制。
“不敢欺骗族正叔,此物是愚妇不小心制作出来的。”铁刘氏拘束的回答道。
铁富已经询问了数次,他还是不相信,铁刘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灵手巧了?
端详着手里的切糕,铁富摇头感叹道:“真是个好东西啊!比城里新晟酒家的糕点还要好吃。”
铁富心里清楚,如果将胡豆青蔗作为主原材料,一斤切糕的成本价,估计还不足六个五铢,相比新晟酒家二文一斤的糕点,这个切糕,简直就是暴利。
“族正爷爷,真是我娘做的,我看着她做的。”铁拐道:“我娘还说,切糕还能益气养血,驱散风寒。”
铁富看了一眼铁拐,笑骂道:“你个小娃娃,懂个啥!”
铁拐嘟着嘴,不服气道:“我当然懂了,我娘还说,愿意把切糕的秘方,献给所有铁家寨人,我们铁家寨族人一起做切糕,卖切糕。”
听到铁刘氏愿意将秘方贡献出来,铁富眼睛一亮,立即来了精神,惊喜道:“此话当真?”
铁刘氏福了福,道:“全凭族正叔做主。”
铁富连说了三声“好好好”,搓着手道:“洪灾之后,这半年来我们铁家寨正愁没有生计,眼看就要入冬,红花蓝靛马上过季了,一旦大雪封山,连最后一点进项,都要断了,切糕来的正是时候啊!”
铁拐道:“是啊!族正爷爷,我娘说,切糕是来帮我们铁家寨族人的,所以它叫铁氏切糕。”
“铁氏切糕,好好,好名字!”铁富连声称好,道:“真是个好营生啊!”
“族正爷爷都说好,那一定是极好的。”铁拐道。
“不过,此物不可操之过急,我去问问我那亲家,看看能不能在他店里卖一下试试,如果收益可观,我们再多多做些。”铁富道,随即跟铁前娘吩咐了一声,道:“前儿他娘,中午你留刘娘子在家吃饭。”
铁富说完,提着铁刘氏带来的切糕,往县城去了。
滕氏家族在怀城大名鼎鼎,所以滕大坊主滕大善人的府邸也是极为好找。
铁富本来不愿意上滕亲家的门,人家滕大坊主在怀城是响当当的人物,自己一个乡下老翁,实在是地位悬殊。
再加上几次被看轻,铁富内心还是有火气的。
不过今天铁富上门求见,一是为了切糕,二是有意炫耀一下:切糕比你新晟酒家的糕点,好吃多了!
滕氏门房不认识铁富,见一老头在门口求见家主,便问道:“你是谁?求见我家老爷什么事?”
铁富道:“我是铁前父亲。”
滕氏门房疑惑道:“铁前是谁?”
铁富好一阵尴尬,道:“就是……我是滕娟的公公。”
滕氏门房“哦”了一声,连忙拱手道:“原来是亲家公大驾光临,您里面请!”心想主家怎么还有这么穷的亲家。
滕氏门房说完,便把铁富引到一间待客的房间,奉上茶水之后,向铁富再次拱手道:“亲家公您稍坐,我去看看家主在不在?”
铁富拱手还礼,道:“客气,客气。”
不一会工夫,门房再次回转,道:“让亲家公久等了,家主刚好有事不在府上,腾管家在家,他稍后便到。”
滕氏门房说完再次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