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该谢您。”
孙重楼看着车里车外,突然噗嗤一笑。
“笑什么?”蒋庆之问道。
孙重楼说:“少爷,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说。”蒋庆之心情大好。
“少爷和窦百户互相谦让,就像是当初叶氏五少爷成亲时和新娘子的模样。”
窦珈蓝俏脸微红,换个人她能出手惩治,可孙重楼却不成。只能暗自压住火气。
“滚!”蒋庆之骂道。
“得令!”孙重楼冲着窦珈蓝做个鬼脸,打马去前面寻那些军士吹牛。
经过此事后,蒋庆之和窦珈蓝的关系反而更进一步。
蒋庆之是个老油条,从一路上窦珈蓝的只言片语中凑出了一条线。
——嘉靖帝和臣子们果然是对手,道爷近乎于孤家寡人。
——蒋庆之进京,若是做米虫还好,若是想有所作为,那些人会把不敢冲着嘉靖帝倾泻的怒火,砸在他的头上……
老子怕了吗?
蒋庆之打个呵呵。
一队锦衣卫护送着御医来了。
带来了皇帝的关怀。
这一路赶得急,御医一把老骨头差点被颠散架。
“贵人何在?”
御医哆嗦着下马。
老骨头散架不打紧,贵人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是大事。
蒋庆之下了马车。
御医看了一眼。
“肺腑之疾,且是宿疾。”
哎!
有点意思!
蒋庆之心中一喜。
“伸手!”
御医进入程序,一番诊断,又问了蒋庆之过往吃过的药等等。
见御医挠头,蒋庆之说道:“我这病苏州府的名医们束手无策,尽力就好。”
御医说道:“贵人的宿疾从娘胎中而来,寻常的法子很难奏效。不过老夫曾记录了一个方子……”
晚些,御医拿着一条艾柱过来,孙重楼叹道:“少爷这些年艾灸过多次了,并无用处。”
“若是寻常手段,岂能彰显老夫的医术?”
御医得意洋洋的点燃了艾柱,烟气缭绕间,蒋庆之嗅着竟是药材味道。
“不是艾柱?”
“贵人这宿疾在肺腑深处,用药石只能达表皮。来,吸一口”御医把药柱递到蒋庆之的鼻下。
蒋庆之吸了一口,觉得肺腑中格外舒坦。
“有薄荷……”
“还有几味好药。”御医得意的问道:“贵人觉着如何?”
蒋庆之接过药柱,下意识的叼在唇间吸了一口。
一股子清凉的药味从口腔蔓延到了肺腑中。
“舒坦。”
御医一怔,“是了,径直吸进去更好。”
回过头,御医嘀咕道:“贵人吸食药烟的动作怎地这般娴熟?难道以前也有医者用过这等法子?哎!老夫先前得意洋洋,在贵人眼中定然可笑之极。”
前方,苏州府城映入眼帘。
孙重楼兴奋的道:“少爷,要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