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茵一瞧,上头呈的净是些樱桃、柑橘一类的昂贵水果。不错,因为难储存,还有产限制的原因,这些水果在如今的大梁朝称得上是珍稀之物。
家底若是薄了,压根吃不起。
如此也可见许家现在的确是花了心思在讨好她。
“大姑娘,此事……是不是应当……还是派人去告知大公子一声?”知书终于说出了她的真实目的。
她是被大公子派到大姑娘身边的。
大姑娘撒起泼来,大公子都无奈。所以,她还真怕触怒了薛清茵。
“去吧。”薛清茵道。
“嗯?”知书没想到她应答得这么快,一时全然没能反应过来。
“去啊。”薛清茵懒洋洋又重复了一遍,“不过今日你先不要走了。明日,你先去东市上,寻一家打出‘荀’字号的铺子。将那老板引到庄子上去,请他为庄子上做菜。等他报了价钱,你再回来和我说就是。或者请大哥把关也行。”
反正不用白不用。
如今账本、钥匙、印章都在她手中,现在用贺松宁那聪明的大脑来为自己做贡献,那叫纯属白嫖。
知书已经听呆了。
“大姑娘……说什么?”她恍惚问。
薛清茵不快皱眉:“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知书回过神:“不,不用了。听大姑娘的,我明日再去庄子上见大公子。”
薛清茵应了声“嗯”,便倚在那里吃自己的樱桃去了。
知书犹豫片刻,便蹲坐在薛清茵的脚边,开始给她剥橘子,免得脏了薛清茵的手。
薛清茵心道,瞧瞧,多好。
贺松宁出钱雇人,她只管享受。
夜深,薛夫人终于回来了。
她显得有些疲累,但眉眼却是光彩熠熠的。
“晚间怎么不见你来用饭?下人说你出去了?”薛夫人问她。
薛清茵含糊过去了:“就是些生意上的事,我去瞧了瞧。”
谁知道几日后那圣旨究竟下不下得来,还是不要让别人知晓了。
薛夫人点点头,也不多问。
母女二人洗漱后,便难得睡在了一张床上。
“我从来没想过带着你回娘家住,出嫁女长住娘家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家中的兄嫂也不会高兴。没想到……”薛夫人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到这里,我从未这样的畅快轻松过!”
“只是……”薛夫人话音一转,“这样借国公府的名头,不怕不好吗?”
薛清茵这回老老实实答道:“阿娘,我对国公府有用,其实国公府巴不得我借他们的名头呢。这样方才能将我们之间的关系捆得更加紧密。”
薛夫人一怔,久久不语。
薛清茵翻了个身,才看见了薛夫人面上的一点泪痕。
“阿娘……为何哭了?”
“如今的清茵变得很聪明了,但阿娘……更宁愿自己是个厉害的,能护住你这辈子无忧无虑,不必去知晓这人性种种。”薛夫人哽咽道。
薛清茵一把抱住了她。
这样够了,已经够了。
她穿书以后最快活的事,那便是让她拥有了从未得到过的母爱。
第二日睡醒起来,贴身丫鬟弄夏给她梳头,苦着脸道:“还是王妈妈梳得好。”
薛清茵倒是不怎么在意,就这样去了前厅。
而许家其他人听闻薛夫人回来住,连忙也往家赶,到这会儿才算真正聚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