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争风吃醋的曲家姐妹并不知道,朝阙阁私底下是黎王苏怀岷的产业。
托曲小姐之福,坐拥朝阙阁的黎王轻而易举掌控了半个京都城的文人风潮。
为了实时管控京都城中的舆论风向,朝阙阁中每一个雅间都设有一个暗室。
黎王的眼线暗箱操纵着京都城里的舆论风向,这些时日以来若非他蓄意在背后添油加醋,曲大小姐祸水之名也不会如此深入人心,引得朝臣百官唾弃、东宫闻而却步。
此刻隐在暗中的黎王苏怀岷,内心有一丝雀跃徒然升起。
曲萝衣口口声诉,为自己狡辩的同时,也让黎王终于看清了曲大小姐对自己的心意。
原来,她对自己,始终是在意的。
拒绝与中伤,只是不得已的托词。
黎王正感怀,其中不乏得得意,却突然听外边曲大小姐的声音终于在长久的沉默后响起:
“萝衣,一个戒指而已,我倒也不是舍不得。”
那帝王绿在曲大小姐葱白的指上停留日久,不知是人养玉,还是玉养人,便好似融为了一体,莹润温和,葱翠欲滴。
曲倪裳作势就要褪下那戒指,曲萝衣眼巴巴地瞧着,眼中贪婪毕现,一只手已然不受控制地伸了过去。
曲倪裳却在萝衣触手可及的时候徒然收回了手,广袖一扬,那枚帝王绿被收拢回了袖口,转眼便消失在萝衣的眼前:
“可是我若是给了你,依你的性子,必然是要出去显摆的。”
袖中,
曲倪裳莹润的指腹掠过帝王绿,反复磋磨流连:
“萝衣,京都城里的有些好东西却是显摆不得的。”
她说着不给萝衣辩驳的机会,直截了当道:
“我听侧妃说,东宫的谋士近日里拟了许多攻击黎王殿下的罪名,其中有一条便是说黎王钻营取巧、聚集财物、结党营私。”
帽子已然扣下,东宫正愁没有佐证,未来黎王妃便明目张胆地做起了生意。
曲倪裳望着萝衣,终是叹了一口气:
“蝇头小利,害人害己。”
于理上,曲倪裳托借侧妃之名,将西市大街的店铺砸了个干净,并非全然是为了打脸萝衣。
也让东宫的谋士扑了个空,失却了借题发挥的罪证。
而于情上,曲倪裳居高临下地望着庶妹,并未被萝衣的哭诉绑架:
“萝衣,你如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当初给你的。你却毫不知足,千方百计暗害于我。我原以为你是情根深种,一时无法自拔所致。如今却知晓,你本性便是如此:嫉妒,钻营又狠毒。”
她将一份东西放在曲萝衣的面前,曲萝衣一眼就知道了那是什么,惊异道:
“你。。。。。。你怎么找到的?”
曲倪裳淡然自若:
“萝衣你如今虽然已是县主,外头风光无限,内心却担不起这些荣耀与声名。你内心卑微,因而县主之名也好,到手的富贵也罢,它们不能给予你足够安全感。当你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你会本能地觉得放
在身边是不够安全的。你会想要寻一个最安全的地方来存放我给你的这份价值连城的聘礼单子。”
曲倪裳拿出来的这份东西,正是曲夫人寻觅多日却未曾找到的那份聘礼单子。
曲倪裳叹了口气,道:
“萝衣,这么多年在你心里最安全的地方,竟然还是那个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