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交,借着皇后的威望为大理寺卿大人平息了不少舆论的压力。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上元灯会上少年黎王瞧见一个黑丫头坐在华灯下望着得不到的兔子灯哭,再瞧见立在不远处自顾赏灯、半分上前规劝意思都没有的曲府下人,瞬间便知晓了她是谁。
他不知其名,却知其不受待见的委屈。
他想帮帮她。
女孩子将信将疑地望着黎王,但见万家灯火中,他游离的视线望向河岸处花灯闪闪,似自嘲似叹息:
“我们这样的人,想要什么,得靠自己。”
曲萝衣在少年的叹息中,鼓起勇气,在贵人行至卖兔子灯的摊贩前的时候,瞅准空隙,快跑着上前,抢了兔子灯就跑。
年幼的曲萝衣怎么可能跑得过贵人身边训练有素的护卫,她被拦了下来。
出乎意料的,贵人不仅没有苛责她的冲撞,反而和颜悦色地问她:
“为什么要拿了兔子灯就跑呢?”
她丧气地垂着脑袋道:“正月十五的兔儿灯太贵了,我。。。。。。买不起。”
后来发生的一切,便全在少年黎王的预料中了,贵人买了灯送她以显母仪天下的仁德,大理寺卿终于开始正视后院的纷争,对朱氏的行径给予了一定程度上的约束,至此之后,阮氏母女的日子确实好过多了。
待曲萝衣再回到与黎王最初相识的河岸边花灯下的时候,天人少年的身影早已伴驾远去。
她向人打听,周边的仆从
微一扬头,不在意道:
“他啊,一个不被圣上待见的皇子罢了。”
同病相怜,所以他对她的成全和帮助,不是一锭碎银,而是教会她:
只要她足够努力,便可以得到她想要得到的。
兔子灯,一切。
因为黎王,年幼的曲萝衣得以同自己和解:
被掩盖的美貌,不由己的出身,不受待见的命运。。。。。。
她如斯努力,在曲府高深的府墙里,虽处处受制,虽谨小慎微,但也试图活出属于她自己的精彩。
大一些后,她翻墙越货,行走在茶肆酒家,一副钻在钱眼里的样子令曲夫人为首的内眷们十分不屑,但那是曲萝衣有意要她们看见的她的样子,面对她们的谩骂与指责,曲萝衣不仅不在意,还很自得。
在大家闺秀曲倪裳忙着学习各种才艺和礼仪,周旋于权贵之间,赢得了端方识礼的好名声的时候,
曲萝衣也并没有放弃自我的追求,她常年锻炼,身子骨要比弱不禁风的闺中小姐硬朗许多;她游走在贩夫走卒之间,学会了如何同这些底层的民众斤斤计较;她在倒卖那些文物古籍的时候,练就了一双鉴别真伪的火眼金睛。。。。。。
姐妹俩,一个莲花信步,一步步踏足入主东宫的通途;
一个流连市井,成为了离经叛道的典型。
她们本就如同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互不干涉,各自精彩。
可偏偏,因为黎王,她们的命运急速相交、碰撞。